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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iuaimin

从《拉贝日记》看南京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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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8 13:06:56 | 显示全部楼层
38年一月日记(4.1)

    1月18日
    四面八方都可以看到烟柱冲天,纵火取乐还在继续。9时在宁海路5号我们总部召开全体难民收容所负责人会议。我们已经做好日本人破坏甚至禁止召开会议的准备。我在墙外布置了一个岗哨,万一我们的房子像上次那样被日本宪兵包围起来,他就立即通知德国大使馆。我很高兴的是,罗森博士、克勒格尔和施佩林都来出席了。大家都有些紧张,不知日本人是否会来干涉,结果我们空等一场。谢天谢地,会议进行得平静而正常。
    下午,斯迈思博士和菲奇带来消息说:我们1月17日的信已被日本人拒绝,是田中的口头答复。就是说,我们在城里既不可以运送米,也不可以运送其他粮食;既不可以从城里的仓库运粮,也不可以从上海运进。日本人似乎是想把难民们饿死。必须挫败这个企图。我们向上海发了如下电报:
   致上海全国基督教总会博因顿
    吃饭问题更严重了,因为平民得不到正常的粮食供应。自12月13日起,只从现有大批存粮中拿出2200袋米和1000袋面粉售给25万难民。平民至今靠带来的私人存粮度日。这存粮现在即将耗尽!5万难民现在每天从我们这里得到免费的定量大米。我们申请运进在当地购买的米和小麦,请求准许从上海船运600吨粮食到这里,均遭拒绝。请争取在上海进行必要的谈判。如在上海能购到蚕豆,请尽快船运100吨来这里。并请继续进行募捐。我们十分需要救济款。
    签名:菲奇
1938年1月18日15时



    1月18日
    美国大使馆又可以发电报把一个"精彩的事件"传到华盛顿国务院。这里的美国学校今天又被抢了。抢劫者把围墙砸开一个大洞后将一架钢琴搬走。可惜美国大使馆的官员来得迟了一些,没能当场把日本兵抓住。在美国大使馆官员重又回到这里后,人们一定认为日本军队是不会干出这类丑事的。
    我绞尽脑汁思考我应该怎样停业的问题,因为我收到了"结束商务事宜"的电报。现在搞不到木板箱,也找不到木匠和运输工人。我该如何收拾我的东西呢?丢在这里不要了,这不行——这等于就是损失。我若是走了,就是说去上海,我这整个院子怎么办?尽管如此,一定还是会有办法的。日本人或许会发给我通行证,我甚至感觉到他们也许乐于摆脱我,但是我院子里的650个难民怎么办呢?在我为南京做了许许多多工作并且取得成绩之后,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结局!


    1月19日
    电台广播说,柏林一家报纸警告日本,劝其放弃继续入侵中国内地,并提议日本向中国提出一项体面的和平建议。这条消息"好得没法让人相信"。这里没有人相信日本人会接受这个很好的建议。陇海铁路线上大规模的战斗一触即发。中国军队在那里约有4万兵力,似乎已经进行了整编——至少电台是这么报道的。据说所有不称职的军官都被撤职。尽管如此,但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对中国军队能在这些战斗中取胜仍不敢抱有希望。这期间,青岛也被日本人占领了,济南的命运也相同。据说烟台的中国警察发生哗变,并进行抢劫(根据日本人的报道)。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和其他两名将军,据说根据蒋介石指令被中国人按紧急状态法枪毙了,因为他们对敌人抵抗不力。关于韩复榘这里有人说,他把全部现钱都存在日本银行里,此事用不着怀疑,因为消息很可能来源于日本。今天又来了消息说,张学良已被枪毙。他是张作霖的儿子,西安事变的领导人,一年前他在西安扣留了蒋介石。从汉口开始的清洗行动来得太迟了,它现在是否还有作用,令人怀疑。
    今天我给这里的几个雇员写了解雇通知书,因为根据上海总部的指示,我应该关闭这里的办事处。我对来自上海的"结束商务事宜"的通知不可能作出别的解释。我还要给这些人发1月份的整月工资,但是没有新年奖金。这固然相当冷酷无情,因为中国人的新年(1938年2月1日)即将来临,食品的价格(若是还能买到的话)已经非常高了,而这里的数十万人的生活情况并不比以前好。不过,只要我能够留在这里,我的全体职员都会有房住;若是伙食钱不够了,那就依靠国际委员会的粥厂,反正住在我院子里的650名难民中的绝大部分人吃的就是这个粥厂(每天2袋米)的粥。
    我的房东本人(谢先生)及其代表已经逃走。尽管如此,我还要给他们写解约通知书,因为如果洋行召我回去,按照合同我可以退掉房子。
约翰·拉贝
南京
1938年1月19日
第985号文件/卷13

   致西门子洋行(中国)经理部
   上海南京路233号
   事由:南京办事处停业
    关于您本月10日中午要求我关闭这里办事处的电报,我谨向您报告,我已给此处的中国雇员发了书面通知,鉴于战争原因,至月底终止他们在我洋行的聘用。
    我请求您告诉我,除了1月份的薪水外,是否可以再付给店员一份新年奖金或一份额外薪水。由于此处粮食价格已大大上涨,我们的中国雇员中没有人拥有一笔可供自己及其家属较长时期生活的积蓄,为此我最诚恳地建议,友好妥善地解决这一问题。
    请从速答复为盼(尽可能发电报)。谢谢。
    最忠诚的
    签名:约翰·拉贝


约翰·拉贝
南京
1938年1月19日
第980号文件/卷13

   致韩湘琳先生
   南京
   尊敬的韩先生:
    由于所有商务因战争而停止,我们不得不遗憾地通知您,根据我们总部的指示,我们在南京的商务办事处必须关闭。
    由此您在我们洋行的工作令人遗憾地也将结束。但我们也准备一旦条件许可,在战后继续聘用您,请您告诉我们您今后的地址,以便我们在许可的情况下能和您联系。
    借此机会,我们谨对您在过去6年中为我们洋行所做的忠诚服务表示我们诚挚的感谢。
    致以崇高敬意
    签名:约翰·拉贝
    西门子洋行(中国)驻南京代表

   类似的信函也发给了下述人员:
    佟柏青  蔡子良  张福根  孙龙生

约翰H.D.拉贝
南京
1938年1月19日
第986号文件/卷13

   致谢(K.S.)
   南京
   尊敬的谢先生:
    本月10日我收到上海西门子洋行(中国)总部电报指示:关闭本洋行在这里的办事处,和韩先生尽快返回上海。
    根据我们达成的协议,在此情况下我们的租房契约即告自动终止,为此我请您对此提前采取相应的措施。
    您的房子完好无损,状况良好,因为我把一切试图闯入我们这里的日本士兵(确实非常多)都赶了出去,但是出于人道原因,我允许一批中国难民(600多人)住在我的院子里。一些难民在城市遭轰炸时于12月12日夜间来到我院子的防空洞里躲藏,另一些以后才来,以便在我的保护下免遭日本士兵的骚扰。南京沦陷后,日本士兵在全城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地抢劫、纵火和强xx妇女,长达数星期之久。
    致以友好的问候
    您十分忠实的
    签名:约翰·拉贝


南京
1938年1月19日

   致阿利森先生,美国大使馆
   普里多-布龙先生,英国大使馆
   罗森博士先生,德国大使馆
   南京
   尊敬的先生们:
    你们中的每个人都曾友好地对如何解决城里25万平民的食品问题给予过关注。正如斯迈思博士先生1月17日致阿利森先生的信(曾有副本寄给你们)中所表达的,我们已向日本人着重提出3点建议,即:
    1.尽快实现由自治委员会通过商业渠道分配米、面粉和煤;
    2.准许国际委员会运进我们从上海商业储蓄银行购买用于救济的3000袋米和9000袋小麦(这些粮食目前存放在下关、三汉河和汉西门外);
    3.准许国际委员会将600吨补充食品从上海装船运往这里。
    昨天当斯迈思博士先生第三次请求答复这些建议时,福井先生要他去找田中先生。斯迈思和菲奇先生随即找了田中先生,后者告诉他们,日军没收了上述仓库里的米和小麦。他们提醒他注意那是私人财产而不是中国军队的财产时,他认为这些存粮有可能会被日军用于中国的平民。上述两位先生一再请求日本当局准许从上海船运3000袋米,但每次请求均被一个简单的"不"字加以拒绝。他对他们说,也不会有船来装运这3000米以及另外的6O0吨补充粮食。斯迈思和菲奇先生提到日本船只时,田中的解释是"均已用于军事目的"。当两位先生又提出用英国船只时,田中先生没有回答他们。他们只得询问日本人现在有什么打算,田中先生对此回答说,日本军队将会承担解决中国平民食品问题的责任。
    斯迈思和菲奇先生随即对他解释说,日军自12月13日起只提供了2200袋米和1000袋面粉出售给中国平民。田中认为,供应量比这要多,但手头没有数字材料(日军1月10日交给自治委员会1200袋米,1月17日1000袋米和1000袋面粉,第二批粮食应在城南出售。国际委员会帮助运输了这些粮食,因为日军不提供运输工具)。
    谈话结束时,斯迈思先生向田中先生询问,他是否应该告诉我这样一件事,即我们请求准许运进在下关购买的大米以及从上海船运粮食之事现在已被日本当局拒绝了。对此的回答是:是的!
    随后立即发出了由菲奇先生签署的致上海全国基督教总会博因顿先生的电报(在这事情上我们一直与他有信函往来),现在只有看上海对此能采取什么行动了。
    我的先生们,我不知道你们在这件事上打算采取什么行动,但是我将设法使你们经常了解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情况,并向你们转告我们对此提出的建议。我们并不认为当前再进一步强调我们的要求是可取的,因为田中先生已经声称,日本军队将负责解决中国平民百姓的食品问题。如果你们遇有机会时,非正式地要求日本人告诉你们他们做了些什么,也许是合适的。
    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是恢复秩序和整顿好交通,重新通过商业渠道分配大米。国际委员会关心的只是敦促日军注意到食品问题的严重情况,并在此期间采取补救措施,使无力购买食品的穷人们能免费得到大米。
    绝对有必要使日军明白,承担中国平民食品的责任意味着什么。至今他们只把这个问题当作儿戏,难得一次拿出1000袋大米交由自治委员会出售。
    市民必不可少的需要如下:
    1.每天正常供应2000担(相当于16O0袋)大米或约同等重量的面粉(按1担供100个成年人1天正常消耗计,25万人每天需要2500担;较小孩子的定量当然要相应地减少)。
    2.每天至少需要40吨~50吨煤或其他燃料。
    3.由于自治委员会没有足够的运输工具来运进这个数量的大米、面粉和燃料,而日军的卡车又遍布全城,因此应由日军负责运到自治委员会的店铺。(在我们就供应食品事宜与石田少佐商谈时,他曾表示准备负责运输。可惜这些协议由于日本上级部门的命令而作废。)
    除了大米和面粉供应,还应采取附加措施保证一定量的其他食品的供应,以防止发生各种疾病和瘟疫。我们还打算从上海运进这类食品。运输之事也得由日本陆军承担。
    如果能够将所需粮食提供给自治委员会,自治委员会在分配工作上就不会有困难。
    当然,对于那些回到原住处的市民,日本人必须保证给予任何一个像样的政府都会提供给自己市民的保护。日本人也同样应当保护食品及燃料的正常分配和出售。
    感谢你们对我们事业所表示的关心。
    你们十分忠实的
    签名:约翰·拉贝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



    1月20日
    暴风雪!难民们的状况实在令人同情,即使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我这个院子里的难民收容所已变成了一个很大的泥潭,每个帐篷和草棚的四周都挖了水沟,以便排除雪水。现在,当我再看见低矮的草棚屋顶下生起明火时,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面飘着大雪,火要烧起来也不会持久。要想暖和一下,也就只好冒险了。每当看到我这院子里难民收容所的凄惨状况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德温格(译注:德温格,1898~?,德国作家。)的著作《铁丝网后的军队》和《白红之间》。
    我们最近从附近一栋刚建筑一半的新房那儿偷来几千块砖头,在帐篷和草棚之间铺了条狭小的步行道,以免陷到泥泞中。我们还在茅厕坑周围筑起砖墙,使这宿营地变得"雅观"一点。这些改善带来的好处当然并不多,整个院子依然是个无法想象的沼泽地,每个人都在咳嗽和吐痰也就不足为奇了。我最大的担心是怕发生传染病。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就完全无能为力了!我们的红十字会主席约翰·马吉牧师带来了一位中国女护士的报告。她来自设在外交部的红十字医院(专门收容伤兵),那里禁止我们外国人进入,只有护理人员偶尔获得准许可外出购买东西。他们就利用这机会找到我们,向我们报告。她报告说,伤兵每日的定量只有3小碗稀饭,有个中国伤兵抱怨他吃不饱而遭到一顿毒打,之后他还问日本人:"你们之所以打我,是不是因为我饿了?"日本人便把他带到院子里,用刺刀把他活活刺死。护士们从窗户里看到了院子中的这一处决的情景。
    许多人回到自己原来的住家中,但受到日本士兵扔石头驱逐或更恶劣的虐待。在他们返回安全区之后,再没有哪个难民愿意离开。与此同时,在城里可以看到日本的大幅布告上面印着:"回到家乡来!给你饭吃!信赖日本军!可得救助!"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财务主管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先生(礼和洋行工程师)的报告:
南京受难的日日夜夜
南京,1938年1月13日

    到今天,南京城落入日本人的手中已整整一个月了。在这样的时刻,有必要对过去的日子,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作一番回顾,因为在这次两个黄种民族为了自由或统治而进行的具有亚洲人残酷性的战争中,对于我们亲身经历者而言,过去的日子和在这些日子中所发生的一切是绝无仅有的,又是非常重要的。
    11月21日,绝大多数德国侨民登上"库特沃"号船,离开了我们,同时随船载去的还有我们存放在船上的贵重物品。12月8日,最后一批外侨登上了怡和洋行的三桅帆船,也离开了南京。但是船上的人绝对没有料到,此番行程凶多吉少,在前面等待着他们的是日本人的飞机轰炸。相比之下,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反倒没有那么大的危险。这一天,日本人已经推进到了麒麟门,实际上已经兵临城下。沉闷的炮声第一次从远处隆隆地越过南京城的上空。12月9日,日本人的轰炸机对南京进行了猛烈的俯冲轰炸,不过轰炸的目标只是城外的阵地以及南京的城门和部署在城南街道上的军队。南城门一大早就已经关闭。事后我们才听说,日本人差一点就拿下中华门进入城区。后来在最后一刻竟然还能把城门关上纯属偶然。南京城已经被大火所包围,滚滚的浓烟像一条带子沿着地平线延伸。空气中硝烟弥漫,大量的灰烬纷纷散落下来。
    12月10日,日本人继续推进,已经直逼城门脚下。机枪子弹不断地在中山东路上嗖嗖划过。街道和南城门在日本轰炸机的狂轰滥炸下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唐生智将军肯定已经意识到了阵地是无法守住的,在他的提议下,国际委员会在当天开始了停火斡旋。斡旋内容包含:停火3天,中国军队将利用这段时间不受阻碍地撤出城市并和平地交出城市。尽管日本人很有可能会拒绝这些条件,我们仍然于次日通过美国炮艇给汉口发了一份电报。但是局势的迅速发展使得这次停火斡旋不得不提前终止。就在这一天的晚上,紫金山燃烧起来,根据中国一个谚语的说法,这是南京沦陷的征兆。12月11日,南京城区和中国军队的阵地第一次遭到了炮击。
    留下来的22名欧洲人在11月中旬成立了"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这个安全区虽然从来没能宣布"成立"过,也就是说它从来没有被看作是一个没有任何军事人员,仅用于难民的区域,但它仍然起到了极大的保护作用。日本人虽然没有承认这个安全区,但是它注意到了这个区域的存在,因此安全区只遭到了为数不多的炮击,战斗期间死亡的人数也很少。到12月12日这一天,当时滞留在城内的居民可以说全部逃进了安全区,总数约有20万~25万人。当时已经作出了足够的准备,如设立大型难民收容所安置难民,运进的大米储备可维持两个月,提供数目可观的经费等,在这里一一细述就没有必要了。总之,这座城市的管理权实际上已落在我们的手里。如果没有这几个欧洲人留在这里,日本人占领南京后的所作所为肯定会更加穷凶极恶。
    12月12日,星期日,这一天开始非常安宁,几乎可以说是太平的。日军炮兵部队不再炮击城市,战场上空只有为数不多的飞机隆隆飞过。中国的防空部队也只是在飞机从空中掠过约时候才开火射击。下午,战局发生变化,日军在西面已经逼到了水西门下。但是详细情况不得而知。只知道11日的白天和夜晚非常不平静,天空一片火红,到处浓烟滚滚,远处大炮、追击炮的隆隆声和机关枪的哒哒声不绝于耳。
    中国军队开始陆续撤退,撤退首先从城南开始,最后撤退的是城西守军。围绕南京外围展开的保卫战由于布阵失当,所以从刚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这次撤退必定是一出史无前例的大悲剧。时至今日,每当想到这些,尤其是每当想到最高指挥官唐生智的可悲境地,我都会感到极大的震撼。他曾经和多少人一起声称要和南京城墙共存亡,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却首先渡江逃跑。根据中国军官的报告,局势早在前一段时间就已经很可悲。前线的各个阵地各自为阵作战,和两翼阵地根本没有联系,各部队之间缺乏统一的最高作战指挥。重武器阵地战前就已经准备完毕,但是预定的重武器却没有进入阵地,因此刚刚在上海被打败、战斗力还没有得到足够补充的步兵便不得不承担全部的压力。一名军官见局势发生变化,便从城南赶来,希望能得到指令,这时他发现总指挥部已经全部撤空。撤退随即在没有发出命令的情况下像潮水般地开始了。下午将近5时,撤退刚开始的时候,只有零星的部队后撤,而且排队行军,秩序井然。在这之后其他部队开始后撤,行动开始变得慌乱,人员之间相互推挤抢道,秩序混乱。到了半夜时分,撤退演变成了逃亡。通往下关的挹江门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关闭了一半,到了星期六则被全部关闭,门前还被沙袋街垒完全堵死。此外在铁道部前面不远的街道上也构筑了街垒,封住了半边街道。汹涌的撤退人流在狭窄的街道上拥挤着,而且道路越往下越狭窄,人流终于窒塞了,中国军队的灾难也随之降临。这场撤退究竟夺去了中国最优秀部队中的多少人的生命,永远也无法统计。扬子江在默默地流淌,耐心地收容着一切,向大海流去。军队根本没有做好摆渡过江的准备,留在下关港的只有几艘拖轮、小艇、帆船和小舢板,成千上万的人过江就靠这些东西,而且还是在夜间。许多人自己扎了筏子,但数量仍然不够用。有多少人因此而在第二天早晨死于追赶而来的日本飞;暮湔ǎ毡救说姆苫Z12月12日就已经对江面进行过猛烈的轰炸。这天夜晚的情景是令人难以忘却的。优秀的部队还能列队行进,有些部队甚至还带着伤员和全部的军械,但是更多的部队则是乱糟糟的一切,你推我操蜂拥往前,一部分人已经没有武器,只带着干粮,大部分人带的是米。街道上遍地都是被抛弃的各种各样的军械物资:大米、军用器材、自行车、弹药箱、步枪、机关枪、手榴弹、印有德文标签的炮弹箱、军装、帐篷、扔在路上的装载汽油的卡车、被赶到路边或躺下歇息或静静吃草的骡马等等一切所能想象的东西,当然还有伤员。在夜晚的月光下,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骷髅之舞中跳出的一队队死神。交通部燃烧起来了,离我们不远的顾祝生(音译)将军(译注:疑为顾祝同)家的房子也燃烧起来了,这些可怕的场面预示了战争,预示了毁灭。最悲惨的要属伤兵,没有人去帮助他们。他们从被扔弃的板车和卡车上爬下来,对日本人的恐惧驱使他们拖曳着身躯艰难地沿街前行。次日早晨清点的街道上的死亡人数表明,有多少人就这样被踩死、碾死或死于筋疲力尽。
    接近凌晨的时候,撤退的人流开始逐渐减少。通往下关的城门关闭并用街垒堵死。已经没有希望了,此时还在城里的,就被关在了城里。这个时候聚集起来的还有很多人,而这些人恰恰都是最优秀的军人,他们坚持与日本人战斗到最后一刻。我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些可泣的场面。德国顾问指导下的部队,人员出色,装备精良,敢于作战,他们成小股部队疲惫不堪地向西部山区撤去,或者往其他方向寻找出路。我们后来听说,有些零散部队3次突破日军封锁线,付出了很大的牺牲才进到广德-芜湖一线。有些士兵则放下武器,穿上早就在背包里预备好的或是买来的平民服装。我们让人把委员会办公室门前以及附近街道上的武器都搜集起来,有235枝步枪,约80把毛瑟手枪和左轮枪,2挺重机枪,6挺轻机枪和许多其他武器,搜集到的大量手榴弹全扔到了一个池塘里。
    12月13日早晨,还有少数部队撤了下来,他们大部分集中在铁道部的街垒路障前,由于交通部大火的蔓延,这里的街垒也燃烧起来。撤下来的一部分部队还准备在这里和日本人继续战斗。但是第二天,日本人一开始便采用坦克打前阵,所以他们很快就败下阵来。在这一天我用其他卡车从已经无人看管的仓库运了一批大米,但是有些仓库已经被打开,大批老百姓拥了进去弄粮食。我们希望这样能改善区内难民的粮食供应情况,但是许多人的米后来都被日本人抢走了。
    中午时分,全城一片死寂。中国人都躲在家里,他们在等待着日本人,但是日本人没有出现。显然,中国军队成功地完成了撤退,但是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和日本人的第一次接触既平静又特别,一支日本巡逻队在上海路美国大使馆附近拦住了坐在车里的一个俄国人,接着允许他继续开走,没有任何阻碍。被拦住的还有一辆公共汽车,乘客必须下车检查武器,然后允许继续开走。委员会很快便和日本人取得了联系,但是日本人拒绝承认安全区,理由是安全区里到处有中国军人,尽管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在这天,日本人在两侧和前锋的良好掩护下,横向展开,向前推进,一直推进到了新街口广场。显然,他们还不相信中国人。
    我和日本军队的第一次接触是深夜12时30分在外交部,外交部这时已经变成了一所医院并得到了日本人的承认。一名日本军官对医院进行了简短的视察,表现出了非常配合的态度,给人的印象似乎是日本先遣战斗部队具有良好的纪律,只可惜这种印象很快就被抹得一干二净。
    为了切断后撤的中国军队的退路,日本飞机早在12月12日就对浦口进行了猛烈的轰炸。遗憾的是,几乎所有的英国船只也遭到了猛烈的攻击,这其中包括帮助德国人逃走的怡和洋行的那艘三桅帆船。这天,日本人的摩托艇也出现在江面上,但是行动非常谨慎。12月13日日本军队继续进行追击。日本人派出一支部队渡过扬子江到达浦口,从而阻断了剩余中国军队的最后退路。幸运的是这支部队没能按照预定的计划于12月12日迅速突进到浦口。12月13日晚上,扬子江上的日本军舰也开始开炮射击,到了深夜仍然能听到隆隆的炮击声和爆炸声,炮击的目标显然是城外的公路和铁路。军舰的炮击也迟了一天,所以中国军队虽然付出了无法统计的沉重代价,但仍然完成了撤退。如果情况不是这样,中国军队根本不可能撤出南京城。
    12月13日下午,我接管了已经改成医院的外交部。那里的状况糟糕得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这简直可以说是中国军队的耻辱,伤员们都被扔在那里,两三天来得不到护理,没人去照料这些最可怜的人,所有的医护人员都逃走了。令人钦佩的是,中国红十字会向这些伤员送去了关怀,派去了男女护理人员,但是医生太少。这里要做的首先是清理武器,那里到处都是武器,数目众多,而且完整成套。日本人是很喜欢找借口的,他们很有可能会以武器为由把伤员都处死。这天下午人们终于清除了不堪入目的污秽,当然,首先要清理的是尸体。伤员们吃到了第一顿饭。但是医疗救治的状况仍然非常糟糕,我希望日军完成占领后情况会有好转。这天夜里几支巡逻队来到这里进行了检查,星期二的上午日本人占领了全城。我先是带着一名高级军官开车到各处转了一圈,他好像是得到命令要准确地根据时间来确定视察进程。我告诉他,一直到国际俱乐部已经没有整支的中国军队了。他准予我们从中央大学(后来也变成了一所医院)运两卡车包扎用品、夹板和药品等物资。在中央大学人们也给予了很大的配合,没有创造任何困难。
    但是到了这一天的下午,日本人的态度出现了巨大的转变。我说服了4名医生到医院去,但是那里却禁止我入内。在这段时间里,城市已经完全掌握在日本人的手中,日本人占领了所有的公共建筑,所有地方都禁止我们入内,就连我们建立了大型难民收容所的地方也不例外。人们答应我们,等到最高司令官松井抵达后情况会改变。在这里有必要先说一下,即使到今天,医院方面的情况仍然没有丝毫好转。日本人对我们说,我们可以安葬死者,伤员由军方负责照料。截至今天,我们所能弄进去的只有大米,而护理人员、医生和医疗物资一律不准进入。根据接收医院时查明的情况来看,里面的死亡率相当高,只有轻伤员才有希望活下去,当然还得要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没有紧接着就被日本人枪毙掉。根据报纸的报道,医护人员的护理是不错的,对伤员也还是有照料的,尽管这种照料是很不周全的。有关这方面的情况我们也得到了护理人员的证实,但是尽管如此,我们一直到今天仍然不准进入医院察看。
    从12月14日起,局势出现急剧恶化。日本的战斗部队因为进军过快,出现补给不足,城市便听任他们处置,他们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最贫穷最无辜的人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地步。他们抢走难民(穷人中最穷的人)的大米,凡是能拿走的粮食储备他们悉数掠定,他们还抢睡觉用的棉被、衣物以及手表、手镯,一句话,凡是他们觉得值得带走的东西,就全部抢走。谁要是稍有犹豫,就会立即遭到刺刀戳刺,有不少人就是在不明不白之中在这种野蛮行径之下惨遭杀害,成千上万的人就这样被杀害了。这些已经堕落成野兽的兵匪不断地闯进难民区和挤满难民的房子,甚至连先行抢劫的士兵不屑一顾的东西也不放过。今天在南京城,几乎已找不到没有被日本士兵砸开、野蛮搜查和抢劫的房子。上锁的门和橱柜被强行砸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七零八落,东西被抢走,或被弄坏。日本人从一开始到现在根本就不尊重外国国旗,对德国国旗也同样如此。
    我们必须采取强硬的态度并指明我们的德国国旗,才能保护我们的财产和我们的佣人,但是这样做经常要面对日军军官和士兵的威胁。每个人离开自己家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要做好思想准备,家里会被偷,会被抢。我的车停放在车库里,前轮已经拆下来,可是就在我和日军后勤部队几个高级军官商讨电厂和水厂恢复生产事宜时,就这么一辆车竟然也被从车库里偷走了。佣人们在刺刀的威胁下被迫打开大门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去。在我们的房子前面,有3具尸体已经暴露街头达3周之久。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指望我的佣人们能够拿出英雄主义气概来呢?它只会招惹日本人的残酷报复。显然日本人特别注意的目标是运输工具,他们四处搜寻偷抢汽车和自行车,如果弄不到运输工具,他们就命令佣人或收容所的难民为他们搬运偷抢来的物品。经常可以看到一个士兵在后面用枪逼4名苦力拖运偷抢来的物品。拖运的工具有童车、手推车、驴子、骡子等等,总之,凡是可以找到的东西都用上了。这种有组织的偷抢持续了两个多星期。即使到了今天,也不能说哪所房子肯定不会受到某些旨在"征收军用物资"的日本军队的骚扰。贵重物品拿完了,就拖家具、地毯、门和门窗框。有些部队甚至还带上专门偷盗保险箱的大盗,其实有些保险箱只需用步枪子弹或手榴弹就可以打开。54所德国人的房子中,有14所受到轻微损坏,4所完全烧毁,15所遭严重抢劫,也可以说里面的东西全被破坏掉了,其余的房子遭到了偷抢。13辆汽车被盗走。当然遭受灾难最深重的还要算各个难民收容所,因为每一个第一次到安全区大行抢劫的日本部队都以为,靠威胁和暴行就可以从难民身上讹诈到更多的东西,难民由此而被逼上了绝路。
    中国军队撤退的时候,砸开并抢劫了一些粮店,也有几处发生了火灾。但是绝大部分城区在日军进城的时候完好无损。日本人用大手笔完成了一个巨作,也许唯一使他们感到遗憾的是,他们只能在各个地方一所一所地烧房子,他们恨不能一下子把整个南京城烧个精光。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是太不像话了。他们挨个儿撬店砸铺,抢劫店内的东西。如果单个士兵人手不够,就会有小分队在军官的指挥下开着卡车抢走所有值得拿走的东西,完后还要把房子付诸一炬。整个城南夫子庙地区,主要商业街太平路、中山东路、国府路、珠江路就是这样被掠夺一空纵火焚尽,现在轮到了中山路。这种有组织的纵火焚烧开始于12月20日,自那以后一直到今天,没有一天晚上夜空不被火光映照得通红。如果有房子遗漏或跳了过去,那还要细心地给它补上一把火。截至今天,全城估计约有百分之五十至百分之六十的房屋被烧毁。
    城里到处被丢弃的军装告诉日本人,城里还有许多中国士兵,他们已经穿上平民的服装藏了起来。因此日本人在12月14日占领全城后,立即开始在整座城市,尤其是在难民收容所进行了严厉的搜查。他们打着这个幌子,干着各种各样残暴的事情。为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滥杀无辜,无缘无故处死人,这类事件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起。对收容所的搜查完全是随意进行的。平民百姓中根本没有人开枪射击,但是在几天中估计有5000人未经临时军事法庭审判就被枪毙,这个估计只会少不会多,大部分人在江边被处决,这样连埋葬尸体的辛劳都可以免去了。即使在今天,在强迫每个居民进行登记的时候,这种把人筛选出来予以处死的无谓的杀戮行为仍然在继续进行,只不过人数比以前有所减少罢了。如果说在开始的时候毫无意义地屠杀大批已经放下武器或者已经受伤的士兵、市政管理部门人员、水电厂的工人以及和平的居民和农民是为了显示对南京城的军事占领的话,那么在这之后再大肆屠杀成千上万的人就是不可饶恕和不可开脱的了。在12月14日到12月26日期间,交通部不远的街道旁躺着约30具苦力和士兵的尸体,他们是被捆绑起来枪杀的。距山西路不远的一个池塘里泡着约50具尸体,在一座寺庙里我看见了约20具尸体,在江苏路的尽头,至今仍有约20具尸体暴露于街头。以上所说的一切还不包括那些在山里被枪毙后草草掩埋的那些人。今天,日本人还想让我们相信,许多被抓走的人都被关押在八卦洲岛上或者被运到了其他什么地方,其实显然根本不存在战俘。
    16日开车去下关,经过海军部时,汽车简直就是碾着尸体开过去的,这里也有一批人被捆绑着双手遭到了枪杀。城市的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了12月29日。在这之前,人们不得不天天从这些尸体旁边经过。我甚至连做梦都会梦见这些尸体。前面已经提到过,我们的房子前面就有3具尸体和一匹死马。日本人严格禁止殓尸。那匹死马一直到了1月9日我才找人埋掉。
    日本军队暴行的另一个悲惨的篇章是虐待和强xx成千上万的姑娘和妇女。毫无疑问,这种暴行在各个军队都会发生,远东地区的军队尤其如此,但是虐待、致人残废以及肆无忌惮的、甚至连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的施暴则是毫无意义的。指导日本军队犯下这种种罪行的就是日本古老的武士道精神。
    12月28日我第一次开车去栖霞山,一路上所见让我感到震惊。当时是严格禁止我们出城的,但是我急需粮食,因此我还是开车去了那里,我一路畅通没有遇到困难。我原先以为,日军的报复行为只发生在南京,因为它是抗日运动的首都和中心,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日军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即便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丝毫不亚于城里的。
    中国军队在撤退的时候,已经烧掉了农民的房子和村庄,桌椅和农具等物品则被扔进村子的池塘里使之得到挽救。日本军队则在更大范围内将纵火行为延续了下去。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地枪杀庄稼地里的男女老幼,为此打出的口号是:"搜捕可恶的中国士兵。"许多水牛、骡马被打死在农田里或马路旁,任凭狗和乌鸦啃噬。农民们白天带着财物逃进山里,家里只留下老头老太,然而就连这些人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胁。在一个小时的车程中,我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就连较大一些的村庄也是空无一人。房子被烧光了,人被打死了,活着的人一见到汽车立即就逃得无影无踪。千佛山脚下形成了一座难民营,逃到里面的约有1万多人,全都是附近地区的农民。然而日本士兵在这里也没有丝毫收敛。他们任意拉出年轻小伙子枪毙,任意强xx少女。喝醉酒的士兵见到哪个人不顺眼就用刺刀捅死或捅伤,以此取乐,而这一地区恰恰又没有任何医治救护条件。寺庙里的佛像或被抢走或被破坏,就连和尚他们也不放过,也要加以虐待。水泥厂因为有两个外国人,一个是德国人京特博士,还有一个是丹麦人,所以日军的恐怖行径有所收敛。约有4000名难民带着所能带走的家产逃到那里安身。
    根据中方报道,日本人从上海到南京,到芜湖,一路上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对农村地区进行了大肆破坏和蹂躏。农民没有了农具,没有了种植水稻不可缺少的水牛,没有了每日农田劳作必不可少的安全感。这一切都没有了,农民怎么才能进行农田耕种,这是很难想象的。尤其是安全感,到目前都没有保障。如果情况没有根本性好转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爆发饥荒。这种情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30年战争(译注:1618年一1648年在欧洲爆发的一场战争,战争造成的后果是饥荒和瘟疫),当时的情况不仅在当今的20世纪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亚洲民族之间,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1月1日,公开宣告成立南京临时自治机构。在音乐的伴奏下,在夸夸其谈的致辞的吹捧声中,昔日的五色旗在饱经世事历经沧桑的古老的鼓楼上升起。这个自治委员会几经周折才成立起来,但是今天它仍然是一个不能自主行动的摆设,中国人对它几乎没有什么信任感,日本人虽然答应提供各方面的支持,但实际上却拒绝给予支持。仅有的几个有修养的中国人态度不积极。红卍字会也只是为了使合作有一个起码的基础才表示愿意合作。由于日本军事当局反复无常无端猜疑,因此合作的成绩可以说是零。
    就在五色旗升起的同时,俄国大使馆着火了。根据日本人的解释,这只是一个偶发事件,是一次事故。
    因为城门关闭,所以从12月9日起南京城的自来水供应停止了。电厂的生产则一直坚持到了12月12日的深夜。尽管发电厂的两台机组没有受到任何损坏,但是日本人还是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在1月2日使电厂临时恢复发电,水厂恢复供水是在1月3日。水电的正常供应到1月7日才真正恢复。由于局势普遍不安宁,再加上有43名电厂工人就因为是国营工厂的职工而遭枪杀,所以工人们都不敢报名,招募工人十分困难。
    地下水源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好在水的供应对日本军队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们全力以赴,尽快恢复自来水正常供应。
    电话线路网受到彻底破坏,短期内修复是不可能的。
    城市的粮食供应形势十分严峻,预计形势不仅不会好转,反而会恶化。居民靠着他们的储备过日子,他们没有收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复苏经济恢复生产。在南京被占领前,我们成功地把大约8000袋大米和1000袋面粉运进安全区。我们把这批储备分成了无数份,一部分提供给粥厂,免费分发给大约5万名难民,一部分则出售给居民。在城内城外,还有大约10万袋大米和4万袋面粉,但是被日本人全部没收。我们进行了反复交涉,日方也一再答应归还,但是新的粮食储备至今没有运进安全区。看来日本人是在静等饥荒出现,迫使居民变得更加顺从,达到解散安全区的首要目的。我们至今未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虽然还有新鲜蔬菜运进城,但这都是从农民荒弃的农田里勉强收上来的,一旦菜田收完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什么都没种。此外农村到处都不安全,农民无法耕种,或者说只能推迟耕种。从上海调运则完全取决于日本人的恩赐,虽然上海方面已经将粮食准备妥当,但是日本人至今未准予调运。
    南京的居民至今不敢回到其他城区,一方面是因为绝大部分房子已经被烧毁,另一方面是因为日本人仍然在肆元忌惮地为所欲为,所以绝大部分的居民仍然滞留在安全区。在日本人的花言巧语号召下,许多难民回到了他们原来的住所,但是一部分人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部分人则遭到了日本士兵的野蛮折磨。整个安全区共有较大规模的难民收容所26个(译注:安全区内为25个,可能克勒格尔将双塘难民收容所也计算在内),安置的人数从数百上千到5.5万不等。在最危险的那一段时间,我们最大的一个收容所收容了约7万难民。今天,仍有5万人没有粮食,一无所有,仅靠粥厂救济过日子。怎么才能让这些人重新恢复正常生活呢?
    南京城被占领前后进行了紧张激烈的战斗,这一段时间刚刚过去,南京却又在连续许多天可怕的暴行下陷入到黑暗的悲惨世界之中。要想逃脱这个世界,只有一个途径,就是日本军方恢复理智,保障居民起码的生活条件,首先要保障他们的安全和他们行动的自由。在这种情况下,原本由普通工人、小商贩、职员和农民组成的居民结构肯定会发生变化,因为很多人在掠夺抢劫下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生存基础,社会各阶层将会出现新的调整,南京在今后的几个月内仍将是一座难民的城市,居民必须继续依靠救济和救援才能生存下去,直至社会阶层调整完毕。当然,调整还得有一个前提,这就是全部现存的物资没有被消耗殆尽。
    在南京城受难的日子里,我和大家一起经历了多少可怕的日日夜夜,这一方面使我们认识到,中国军事领导人的素质是可悲的,中国军队完全不具有军人的气质;另一方面,我们也极为失望地看到,日本军队只是一支通过绝对服从组织起来的军队,一旦这种服从不存在了,或者说被人为地取消了,这只亚洲野兽就会抛弃所有人所具有的克制和约束,赤裸裸地登场亮相。正是这只野兽把自己标榜为反对共产主义的先锋,声嘶力竭地要为中国的变革和解放而不遗余力,而它在中国的所作所为,却助长了赤裸裸的共产主义和一切丑陋的因素。这难道不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吗!
    签名: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

汉家刘氏网主是也,祖居广东省惠州市惠东县新庵嶂下围,现居广东惠州惠阳淡水。
源明公第156世,邦公第82世,开七公第23世,广东惠州嶂下麦地刘氏(八房长),肇基祖为第十一世祖尚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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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8 13: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38年一月日记(4.2)

    1月21日
    48小时以来,我没有再看到一所房子在燃烧。是由于恶劣天气(前些时候雨雪不断)的缘故,还是"日本老爷们改邪归正了",我无法确定。我希望是后者。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不得不把他启程的时间推迟一天。他1月23日(星期日)才可以走,当然是乘火车走。此外,还给他派了一个壮实的士兵作保镖,防止他在途中从火车上跳车。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幸福的新郎",但别人永远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还要逃走!我现在也想尽力搞到一张通行证,因为我想到上海去,至少能探望一下妻子。我可不能像克勒格尔那样找个要结婚这样的借口,因为日本人知道我是个幸福的丈夫、父亲和祖父;也不能像菲奇那样说牙疼,因为我很幸运,不能装出"牙疼啊、牙疼啊"喊个不停。剩下的只有一条出路——说真话:洋行"没钱"了。他们也许会立即斜着眼睛审视我这个西门子洋行的经理,但这也不会影响我的决心。我还得向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借500元钱,以便凑齐1月份的薪水。
   致上海全国基督教总会博因顿电报
    18日电报上所恳求的船运许可证能得到吗?对大米绝望的询问与日俱增。请于23日(星期日)用英国炮艇运1000磅鱼肝油(大包装)和200磅包扎用药棉到大学医院。请敦促无论如何把1月10日在国际药房预订的20万单位白喉血清也一并送来。布雷迪大夫准备返回这里,正在香港等候我们为医生和护士们办理入城许可证。这事我们到现在尚未办成。您在上海能通过格伦·麦英托什为在星期日启航的炮艇办到航行许可证吗?
    签名:斯迈思
1938年1月21日10时,南京



    1月22日
    上面这份致上海全国基督教总会会长博因顿先生的电报使人稍稍看出我们的危急情况。预订的1000磅鱼肝油将用来增强肺病病人的体质,20万单位抗毒血清用来治疗这里正蔓延的白喉。日本人直至现在仍然拒绝发给上海和香港的医生和护士入城许可证。不过我们希望依靠大使馆的帮助不久即可得到。否则就对日本当局的拒绝态度毫不留情地予以披露。
    下面收入了刊登在日本人在上海办的《新申报》上的一篇关于这里情况的文章译文,它再一次表明报纸特别是日本报纸什么胡言乱语都会有。这篇文章是一个彻头彻尾、荒谬绝伦的无耻谎言,其造谣手段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关于我们为上海和香港来这里的医生申请通行证一事,刚才日本方面来消息说,他们愿意为我们给美国的鼓楼医院提供两名日本医生。我估计这项提议立刻就会遭到美国大使馆的拒绝。
    译自上海《新申报》第3版的文章译文:
日本部队安抚中国难民
南京出现令人欣慰的和谐气氛

    南京的街道上还是死一般地寂静。阳光像是充满了同情心,特别照顾城西北的难民区。摆脱了艰难和死神的难民群众由于日本士兵的高尚行为得到了安抚。他们满怀忠诚和感激的心情跪在街道两侧。在日本部队占领该城之前,他们饱受了中国抗日军队压迫的苦难。他们既买不到大米,也买不到小米,病人得不到治疗,饥饿的人没有饭吃!市民们的痛苦无法加以描述。令他们走运的是皇军进入该市后,放下手中军刀,伸出援助的双手,以便治愈这些最穷苦人的伤口和痛苦。在日本大使馆西面的区域,成千上万的难民聚集在一起特别感激日本人保全了他们的生命,完全放弃了他们对日本人的敌对情绪。男女老少跪下来叩头,以证明自己对皇军的忠诚。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这是具有特别意义的一种礼仪,只有出自真心真意时才会这样做,因为他们的这种礼仪是非常严肃的。在这个区内,男女难民都从日本士兵处得到面包、糕点和香烟,大家对此非常感激。城墙旁最穷的人也得到了施舍的物品。
    与此同时,我们的医疗队已开始工作。许多几乎失明的眼疾病人在日本医生的治疗下又恢复了视力,并痊愈。母亲们送来了她们患哮喘病的孩子,两脚肿胀的妇女们也来请求治疗。他们都对日本医生赞不绝口。医生的检查和治疗结束后,他们中的许多人聚集在太阳旗和红十字旗下,高呼"万岁"表达他们的谢意。在一条街道上,一个商人刚刚开店恢复营业,一个宪兵正和一个居民温和地交谈。日本大使馆旁的鼓楼那里有个山丘,从那里可以眺望四周。人们可以看到附近挂着星条旗的美国大使馆,西北面有英国国旗,北面还有法国国旗,东面的苏维埃红旗则倒映在玄武湖碧波之中。在中央,在日本大使馆的铁塔上,太阳旗突出于一切之上。人们从高处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日本士兵正在和中国儿童愉快地玩耍。
    南京目前正处于世界的焦点,众目注视。可以肯定,这里的人们又重新享受到了和平的幸福与劳动的快乐。


    1月22日
    我在这本日记里多次写到一名被枪杀的中国士兵的尸体,这具尸体被捆绑在一张竹床上,自12月13日起一直横躺在我的房子附近,没有掩埋。我对日本大使馆提出抗议,请求他们派人或是准许我进行掩埋,至今仍没有结果。尸体依然在原来的地点,只是绳索已被剪断,那张竹床扔在两米远处。我无法理解日本人对这件事的做法。他们一方面要别人承认它是和欧洲强国平起平坐的大国并受到同样对待;另一方面其行为却时时表现出残暴、野蛮和兽性,以致别人可以把他们同成吉思汗的部落相比。既然我为安葬这具可怜的尸体所付出的种种努力没有任何结果,我只好作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意识到,这个人虽然死了,但他的尸体将永远留在这个人间。
    今天早晨,约翰·马吉牧师陪我和会讲一点日语的克拉到后勤军医总监平井大夫那里,我必须对他作一次回访。我们利用这个机会,请求平井大夫准许我们访问红十字医院。这所医院是我们在外交部设立起来的,我们现在还向那里提供大米。但在南京沦陷后就不许我们进去,因为日本人接管了这家医院的管理工作。平井大夫对我们的请求稍作考虑后,答应要向总参谋部提出申请。他看上去是个和蔼的、平易近人的老先生。我们今天访问他时,他身穿整齐的制服正坐在靠背椅上,让一名日本画家画肖像。
    马吉又收集了几起令人厌恶的暴行。日本士兵抢走了他们搞到的全部用于屠宰的牲畜。日本人最近叫一些中国年轻人去找猪,有几个动作不麻利或没找到猪的年轻人被日本人用刺刀刺死了。一个被刺死的年轻人内脏拖在肚皮外面!一个人老是听到目击者的这类报告,就会感到厌恶。人们也许会认为,日本军队都是由释放出来的囚犯组成的,正常的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来!我们今天看到几辆装满中国士兵的卡车从南面开来,并朝下关驶去。我估计他们都是在这里和芜湖之间被俘的战俘,要在扬子江岸边被处决。
    高玉先生来拜访我。他是领事馆警察的负责人,是日本大使馆的参赞,我给他搞到一辆汽车,希望他给一张征用收据。他没有在收据上签字,一声不吭地把收据塞进了口袋。我吃亏了。以往他来时总是穿一套合身的蓝色制服,现在却穿了便服。他目前正在寻找在南京拍摄的空战和坠毁的日本飞机照片。这方面的照片很多,是由半官方的中央党部摄影社拍摄的。该社的办事处离我这里很近,但这时已被日本人烧光了。这个摄影社拍摄的有关这方面的照片花一元钱可以买到一张(顺便说一下,我觉得太贵)。这些照片中有一张是16个日本飞行员的合照,他们因飞机坠毁而被关进中国战俘营里,受到中国人的细心护理和良好治疗。据说其中有高玉的一个朋友,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高玉似乎对这个被俘飞行员的命运很关心,希望从我们这里了解到关于他更详细的情况。我们无法给他提供任何情况,因为事实上我们一无所知;即使我们知道一点,提供情况无论如何要非常小心谨慎,因为大使馆秘书福田先生已经告诉过我,一个日本军官(飞行员中有几个军官)做了俘虏,必须剖腹自杀,一个日本军官是不可以被俘的。这是日本人自己之间应该解决的事。如果有一批在这儿犯下残暴罪行的日本人剖腹自杀,我是绝不会反对的,但尽管这样我对此仍不能提供帮助或信息。
    我们委员会的总稽查施佩林先生,看到了我们写的所有报告。这唤醒了他至今一直沉睡着的荣誉感,他按擦不住,也凑成了一篇报告。施佩林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他理应得到荣誉),在我们中间确实也经历得最多。但他这个人比较简单,因此报告写得并不怎么样。我们大家都不是天生的文学家,但是施佩林写的那些文理不通的东西,看上去的确非常滑稽可笑。他把草稿拿给我看。我当然不忍心把他那令人惊异的描写改掉,就让他那样报告下去吧。但是"……有许许多多的妇女,……用颤抖的Rx房给孩子喂奶","赤身裸体的日本兵趴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身上……"这类句子他还是应该删掉的。下面就是这篇报告:
爱德华·施佩林
南京大方巷21号
1938年1月22日

    致罗森博士先生
    德国大使馆
    南京
    在南京和南京周围发生战事期间,我同其他先生们冒着生命危险留在这里,并在国际委员会成立时被任命为南京安全区总稽查(警察委员)。我作为总稽查驾车巡视时,有机会亲眼看到一些好事,但更多的却是坏事。我的外勤任务并不轻松。我有650名训练有素的警察,还有一个组织得很好的平民警察队协助我。我们维持了良好的秩序。这里我必须再次证实,我受到了中国人的重视和尊敬。如同我经常看到的一样,这个民族善于忍受痛苦和煎熬,而不去抱怨或发牢骚。有20万难民不得不离开了自己的家园,他们只身逃离,寻找安全的地方,寻求得到保护,这其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妇女,她们怀抱幼小的孩子,用颤抖的Rx房给孩子喂奶。
    在南京安全区,我们原来有两个组织良好的消防站,一个在鼓楼,另一个在大方巷,可惜我们的消防龙头和消防车都在日本军队进驻后被他们征用了,因此我们在遇到许多火灾时束手无策。火灾几乎每日每夜都发生,我们却帮不了忙,也许我们的帮忙也不受欢迎。真是可悲,但却是真实的。
    自从日本部队于1937年12月13日进驻以来,安全区(其实根本算不上是安全区,因为它无法提供绝对的安全)的骚乱才真正开始。迄今一切都组织得非常安宁与平和,但是根本得不到日本士兵的尊重,他们对于卐字旗和德国大使馆用德、英、中3种文字书写的布告不屑一顾。德国大使馆也特别为德国人住家的佣人们发了保护证明,但他们每天都来向我报告,说日本士兵把床上用品和钱财等抢走,疯狂地用枪托和刺刀强行把锁着的房门砸开,闯了进去。根据报告,被偷走汽车的有:特劳特曼博士(已归还)、罗森博士、林德曼、克勒格尔、施塔克、增切克、贝克博士、博尔夏特、洛伦茨、皮尔纳、马丁、海因里希、胡梅尔、施罗德博士、齐姆森。还有许多汽车被偷走后还没有报告,
    12月17日,许尔特尔先生的汽车在德国大使馆被偷。事也凑巧,当时哈茨先生和我同日本领事馆的一名官员正在附近,还来得及在第二个街角把偷盗者逮住,我们好不容易费尽口舌才把汽车要了回来。在这件事上,我看出日本文职官员的权力很小,这位领事馆官员在和强盗军人告别时不断地大幅度弯腰鞠躬。
    1937年12月17日~20日,日本领事田中乘车到所有外国人的住宅,让人在这些房子的外面贴上用日文书写的能起到保护作用的布告(后来我发现这个破东西有几张被人撕下扔在地上)。尽管如此,日本士兵仍然继续破门而入,将这些房子洗劫一空。
    12月21日中午,我看见黑姆佩尔的饭店在燃烧,尽管它外面贴有日本领事馆的布告,几天后基斯林-巴德尔糕饼店也被烧得仅剩断壁残垣。
    12月21日,根据日本总部菊池先生要求,我找到60名电工去维修下关电厂。工人们不愿为日本人干活,因为他们有50名躲在下关和记洋行避难的伙伴被日本士兵残酷地枪杀了。
    12月22日,我和菲奇先生在云南路所谓的安全区里,看到30个穿平民服装的中国人,被捆绑着杀害后,扔进水(塘)里。根据克勒格尔和哈茨先生的报告,在汉西门外约有500个平民也遭到类似方式的枪杀。我估计被这样残暴杀死的有5000人~6000人,全都是走投无路、手无寸铁的人。
    12月27日~30日,根据日本大使馆的请求,我同日本领事馆警官高玉乘车查看了40所德国人的住宅,它们的大部分都遭到了抢劫。除了德国大使的住宅外,在安全区以外房子里的所有佣人和看守人都跑掉了,看上去最糟糕的有孔斯特-阿尔贝斯公司、罗德、沙尔芬贝格、施密特公司(哈蒙)、施佩林、埃克特、基斯林-巴德尔糕饼店和黑姆佩尔饭店的房子,最后这4栋房子完全被烧毁。在德国人也参股的福昌饭店里,保险柜被砸开,整整一层楼的饮料、床铺、被子、衣物、银餐具等等被抢走。日本警官到处都做了笔记,记下了有关房子的状况。我的私人住宅也被抢过,木箱和皮箱被强行撬开,我冬天和夏天的全部衣物及用品被盗。坐落在中央路上的增切克、林德曼、布瑟、尤斯特的住宅部分被抢。我对日本警官高玉先生说,我可以发誓,绝大多数房子在日本部队刚进驻的时候还是完好无损的。
    12月29日,我找到25名工人去修复水厂。1938年1月3日,一些房子里已经有了电和水。
    在80多起案件中,我被中国平民找去,把闯进安全区房子里强xx女人和女孩子的日本士兵赶出去。办这种事情我没有任何困难。
    元旦那天,几个日本士兵寻开心。一个漂亮女孩子的母亲来叫我,并跪在地上哭着恳求我帮她忙。我和她乘车赶到汉口路附近的一所房子。我走进这所房子时,看到了如下情形:一个赤身裸体的日本兵趴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她悲痛欲绝地哭喊着。我用各种语言对着这家伙大声训斥,祝他"新年快乐",他仓皇地跑了出去,手里还拿着裤子。所有这些案件,包括抢劫在内,都写了报告,保存在国际委员会的卷宗中,随时可以查阅。
    将近一个半月之后的今天,仍然没有平静下来,抢劫仍在继续,房子依然被烧……住在所谓的安全区里的难民们,无法回到被毁坏了的或部分已被烧掉的自己住房里去。
    新成立的"自治委员会"也只有依赖日本人,但日本人自己也不知道或是不想知道应该怎样解决这些难民吃和住的问题。
    国际委员会是个纯民间性质的组织,与政治毫无关系,其总的原则过去是,始终也是支持遭受战争损害并且还在受苦的平民。
    我简略地描述了关于日本士兵野蛮暴行的几个事件。在绝大多数德国人的屋顶旗杆上,卐字旗自豪地高高迎风飘扬,门上都贴着用3种语言书写的德国布告以及日本大使馆的布告。就在这些房子内,我和日本领事馆警官高玉目睹了一个所谓友好民族的士兵们所造成的疯狂破坏。无论如何我还可以写好几份有价值的报告,对此我随时准备着。
    致以德意志的问候。希特勒万岁!
    签名:爱德华·施佩林
局势报告
1938年1月22日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目前担负着一个救济委员会的职能,保障城内25万居民的利益。大部分难民(至少百分之九十)仍然生活在安全区内,因为他们害怕在安全区外的家中被满街乱窜的日军士兵纠缠,甚至遭受火烧之灾。一些已经回家的人也因日本人的强暴而重返安全区。居民们似乎正在做准备,安家落户,在此过冬,毫无迁出的打算。尽管地方狭小,又有规定,不得携带家具进入安全区(因为当时预料难民有可能在一两周后即回家),现在还是有许多人把家具弄了进来,以免被毁。
    城里只有两名外籍医生,因此一旦发生传染病,救治的希望微乎其微。到目前为止,未发生疫情还算是运气。我们提出再要两名医生和两名护士,但是允许其进入南京的要求遭到拒绝。大学医院(鼓楼医院)里挤满了重伤的平民,新近又有相当数量的孕妇被送到这里,她们属于最贫穷的阶层。现在发现了几例白喉病人,目前这种湿冷的天气也使不少人患了感冒。疾病的增多当在意料之中。
    目前国际委员会下辖25个难民收容所,计6万人。他们分散在安全区内的公共建筑和学校里。其中规模最大的几处分别位于:金陵大学附属中学,1.5万人;老交通部,1.2万人;金陵大学难民收容所,6000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5500人。
    由于日军进城前大量难民涌入安全区,造成了区内的混乱,因此在所有的难民收容所开设粥厂已无可能。为此我们不得不决定,向那些一无所有的难民免费发放定量口粮。那些在红卍字会和红十字会领导下的粥厂及口粮发放站每天供应5万人的伙食,免费分发粥或干饭。借此机会,不得不用赞许的口吻提及一支日本小分队,它向红卍字会赠送了2000余袋米,这样的援助太宝资了。
    开始时,国际委员会出售大米,所得钱款用来为那些身无分文的难民购买食品储备。原先的打算是,一旦局势平稳,私营粮店开张之后,我们便停止销售。鉴于自治委员会打算于1月10日开设米栈,我们便于同日中止了救济基金大米储备的销售。然而两天之后,日本人却停止向自治委员会开设的商店提供粮米,此后安全区内的大米销售也被全面禁止。一个星期之后,自治委员会获准在城南开设两家米店,距安全区南端一里。即便如此,来自上述地区的居民仍然不敢回家。由于日军的存在,那里还没有恢复安定和秩序。日本人总共只提供给自治委员会2200袋米和1000袋面粉。据估计,为了给25万人提供食物,每日便需16O0袋米。到目前为止,难民们靠自己的储备过活,然而这些储备也即将告罄。如果不尽快采取果断、周密的预防措施,解决居民粮米、燃料的供应,那么饥荒和由此带来的一切严重后果是可以预见的。国际委员会试图购买储藏在南京城外或上海的食品,以此作为救济基金的储备,然而所有这些努力也都因日本当局的阻挠而失败。
    国际委员会的基金随时可以用来购买食品和燃料,然而所缺的只是日方的许可。今天我们为5万人提供了伙食,而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粮食只够这5万人维持不到30天。我们向上海方面提出追加购买价值5万元粮食的请求已迅速得到答复,但是目前未获日方装船运输的许可。而如果不允许国际委员会直接购买粮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给难民发放救济现金。然而我却不看好这一方式,因为这会大大增加我们管理的工作量,虽然某些问题的解决看来别无他法。
    一个下属委员会即所谓的"恢复秩序委员会",制定出一些计划,以帮助难民重返原住所,首要的是让他们从事某些商业活动。自从日军12月19日有组织地焚毁城里四分之三的商店以来,这一问题变得十分紧迫。以下事件便可说明情况。有一户人家,常年以织毯为生,独自经营着自己的生意。1月1日夜里,其房屋被日军焚毁,衣物被烧,所有钱财被日军士兵一抢而光。像这样一个被洗劫一空的8口之家,如何才能帮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呢?我们免费向他们分发粮米,我们所能给他们的最好的帮助只能是现金,因为除了在上海路、宁海路路边摆些小售货摊之外,我们没有什么生意可以介绍给他们做。所有的居民靠着带来的东西在此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活。我们希望春天能够开始农业生产。这当然取决于那些甚至连自己城内小菜园都荒废了的农户回去后能否安全地从事生产。
    恢复秩序委员会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照顾那些寡妇和孤儿。第一次临时调查的结果表明,仅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就有420名妇女的丈夫被日本人杀害。许多平民因为被日本人怀疑是身着便装的中国士兵而丢了性命。有些可怜的人还是在日本人那里登过记,而且在妻子及家里人为其担保的情况下被带走的。
    谈到恢复生产的问题,可惜国际委员会没有专项基金为那些想开业的人提供贷款。有些难民的亲属在中国的其他地方生活,并有收入,对于这样的难民,委员会也不能借款给他们。上海以及其他城市的一些中国组织将进行一系列的宣传活动,帮助他们在南京的同胞。
    在自由出入南京未获南京日本当局许可之前,使家庭重新团圆,或是让难民回归故里根本做不到。
    总有一天,自治委员会新任食品委员,人们都称之为"吉米"的王承天先生和我们委员会运输部门负责人查尔斯·里格斯先生会写出一个惊险的故事,讲述他们如何不知疲倦地努力,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日本人的许可,为城内的居民运送更多的米、面粉和煤炭。运输工作先是由里格斯先生亲自领导,后由一名领事馆警察负责:现在则由日本特务机关的一名卫兵负责。日本人在入城后的第一个星期毁坏了城中大部分的卡车和其他车辆,备件无处可寻,这就给我们运送粮食和燃料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与此同时,数百辆日军的卡车却散乱地闲置在街上。
    现在,在一些选定的建筑物里已通了电,较低处的水龙头里有时也能得到城市水厂供应的水。电话还不通。据日军和日本大使馆的一些人士讲,目前南京城中既没有可以好好吃顿饭的餐馆,也没有可以消遣娱乐的去处。南京往日的繁华己化为灰烬。现在人们看到的是,南京的居民在废墟中挖掘可以变卖的东西来换取食品。
    如果那些为日军服务的苦力的劳动能建立在一定的商品交换基础上,那么城市的居民还能有一小笔收入来源。一些好说话的士兵给予替他们干活儿的苦力应得的食品,还有少数士兵甚至付给他们少量的钱。但愿这是一种好的兆头,预示着情况一天天会好起来。
南京平仓巷3号
1938年1月22日

    尊敬的博因顿先生:
    本函是装在美国大使馆的信封中,由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先生带到上海的。克勒格尔先生是除洛维特·弗雷泽和沈尔泽先生之外,第一个被日本人准许离开南京城的外国人。克勒格尔先生自安全区建立以来一直为其工作。他的本职工作是安全区的财务主管,但他却参与了多方面的工作。在城市陷落之前,他冒着日军空袭的危险,协助将粮米储备运进安全区,之后又参与运输,直至因手部烧伤而不能从事此项工作。他在我们这些人中行程最远,跑遍了城里城外。因此毫无疑问,他能够向您讲述某些令人感兴趣的细节。
    我建议您安排一个午餐会或一次会面,召集那些对此感兴趣的朋友们参加,例如:里斯、佩蒂特、威尔伯、沃林、钱塞勒、田伯烈、莫里斯、贝克尔诸位先生。您可以让克勒格尔先生做一个简要的汇报,您也可以借此机会向他提问。克勒格尔先生的介绍一定能帮您更好地了解日本人。
    如果您获准将食品用船运往南京,克勒格尔先生作为礼和洋行的雇员将很愿意提供帮助。不过我们得提请您注意,克勒格尔先生将于约两周后离开上海,动身去香港。
    在此预先对您将为克勒格尔先生所做的一切致以诚挚的感谢。
    顺致亲切的问候
    您忠实的
    签名:S.C.斯迈思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22日

    致C.L.博因顿先生
    全国基督教总会
    上海
    尊敬的博因领先生:
    在此我们把国际委员会的财务主管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先生介绍给您。他将向您通报我们在援助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物资匮乏情况。在您竭力帮助南京人民的过程中,克勒格尔先生很愿意助一臂之力。
    在南京期间,克勒格尔先生在礼和洋行工作,现奉公司之命返回上海。
    非常遗憾,克勒格尔先生离开了南京。可是他在各方面都非常愿意帮忙,因此在上海逗留期间也会给予我们帮助。如果您能派一位精明强干的人接替他的工作,我们将非常欢迎。
    我们请求您,把克勒格尔先生引见给所有对南京救济基金工作感兴趣的机构。
    在此预先对您表示感谢。
    顺致亲切的问候
    签名:S.C.斯迈思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22日

    致约翰M.阿利森先生
    美国大使馆秘书
    南京
    尊敬的阿利森先生:
    今天中午您向我提及1月18日致电博因顿先生一事,就此我想对我处原有的大量粮食储备作如下说明:
    在1937年12月1日南京市政府向我们委员会授予安全区行政管理权之时,即向我们提供了3万担(2.4万袋)大米、2万袋面粉(每袋50磅)。在日本人到来之前,我们共运进了约8800袋大米和1000袋面粉。虽然我们在1937年12月14日的致函中提出抗议,但其余的1.5万袋大米和1.9万袋面粉还是被日本人没收了。关于这批储备粮的移交事项,我们有前市政府专门的文件。
    另外在移交时,我们还被告知,中国军队还在城里和城郊储藏了10万担大米。此外私人手中还有大量的大米储备,例如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关于购买事宜,我们已经与之取得了联系。
    因此很明显,这里的确有大量的米、面储备,据此估计日本当局可以满足中国老百姓的需要。
    希望上述说明对您有所帮助。
    永远忠实于您的
    签名:刘易斯S.C.斯迈思
秘书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22日

    致C.L.博因顿先生
    全国基督教总会
    上海
    尊敬的博因顿先生:
    您已经收到菲奇先生和我发给您的众多电报和信函,但至今还没有一份关于目前工作情况的详尽报告。观作如下报告,以便您对我们的工作有一个确切的了解。克勒格尔先生不久将赴上海并转呈本函。如果您愿意,他将作进一步的说明。在过去的6个星期里,我们才算是真正地认识了日本军队。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克勒格尔先生也会向您汇报的。
    今天菲奇先生已收到您和方·塞克先生的来函,米尔斯先生也收到了经多迈先生转来的沃林先生的来信。我们非常感谢您的通知。沃林先生告知我们,美国顾问委员会提供了2.5万元援助南京。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深受欢迎的。
    当我们向您请求就食品船运南京的问题与日方交涉之时,我就已经意识到,这种要求几乎不可能实现。日本人干脆一口回绝了我们的要求。这个时候,我们就不知道再有其他什么出路了。所有3个使馆已经准备在这一问题上采取间接或半官方的步骤,只是至今还没有机会。一份详尽的报告已发给美国国务院。据说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就是说只有在发生饥民暴动的时候才会采取官方行动。但是这样的事态发展是我们无论如何也要避免的。于是我们立即向日本人提出申请,向自治委员会提供更多的米和面。因为日本人在宣布拒绝运输食品时曾表示,日军将担负起养活中国居民的责任。
    在1月21日的电报中订购的1000磅鱼肝油,是我们的食品追加订单中的一部分,专为居住在难民收容所里的1.5万名10岁以下儿童订购的。我们都清楚,在药品的分配及使用过程中不会不出现困难,尽管如此,这还是会有很大帮助和成效的。大白菜价格虽然是平常的10倍,但还是能够买到,只是我们自己的储备不久也将告罄。
    请您告知我们(如有可能,用电报),在上海的难民收容所里是怎样用鱼肝油进行治疗,并如何分配的。
    1.分配给谁?
    2.如何分配?
    3.如何使难民领取和使用药物?
    4.有何成效?
    美国大使馆的阿利森先生一直在为争取医生和护士进入南京城而奔波。今天日本人为我们提供了几名军医,虽然这对于我们难民收容所及安全区的日常工作总的看来还是有益的,但还是遭到了鼓楼医院的拒绝。阿利森先生建议,一旦我们的医生和护士获准进入南京,他们便可乘火车来此。他想,在这方面您在那儿或许能够帮上忙。
    我们11日、15日、18日和21日的订单以及提出的请求肯定使您不堪重负了。想必您也一定相信,我们不会不知道您工作的困难程度。可我们还是希望,通过您在上海和我们在这儿的努力能够找到一个办法,挽救这里的局势。从东京传来的消息说,我们发往华盛顿、柏林及伦敦的报告已经有一部分产生了效果。
    作为我们通过华盛顿转达抗议的结果,东京方面已经下达命令,要求在此的日军重组军队,而且据承诺,这将在三四天内完成。只有城里的秩序得到了恢复,食品供应畅通无阻,我们才可以精神饱满地开展救援工作。除了一些个人的日用品外,我们还订购了以下物品:
    100吨蚕豆;
    1000磅大包装鱼肝油;
    20万单位白喉抗毒血清(向国际医疗队订购);
    200磅绷带纱布。
    据多迈说,白喉血清可能今天就已装船运出。遗憾的是,关于这个问题在威尔逊今天中午的报告里没有说得很清楚。
    关于汇款到这里的问题,目前并不重要。目前我们有足够的钱可供使用,再说我们眼下根本无法购买到粮食。我们正在不断地努力,试图找到办法,能够为救援工作弄到更多的米、面、谷物和煤炭。
    我们这里有许多滞留在此地的家庭已经一无所有(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收容所里的有些靠免费发放口粮过活的家庭,据他们说在外地也有有钱的亲眷)。如果齐先生以及在上海的其他中国人,有能力向这些家庭提供贷款或预支款项供其重建和恢复生活的话,那么现在把现金汇到这里,或许正是时候。但目前,我们更倾向于在上海购买食品船运到这里,而不是汇款。如果哪一天我们迫不得已作出决定,出于援助目的大量发放钱而不是食品的话,到那时当然也需要更多的现金。在未通知您有何变故之前,请您在上海替我们保管好已筹集的资金以备我们使用。
    我们已和普里多-布龙先生谈到达您的建议,他同意待局势恶化时,我们可从英国人的基金中获得一笔贷款。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们届时将正式向他提出书面申请。
    在我们的局势报告中也提及了这里地方狭小,人群拥挤。新住宅区的私房里挤满了难民,安全区里的其他住房也同样如此。城里的其他地方已荒无人烟。一些人白天回到原来的住处,防范当地的盗贼。自从日本人拿走了他们想拿的东西之后,这些盗贼10天前也开始打家劫舍了,他们称之为"抢救行动",。这些白天回去看家的人晚上回到安全区里。有些人家打算搬回去常住,但其中大部分很快又回来了,据他们说遭到了日军的残酷虐待。
    您大概已经发现,我们对区内居民的估计数字已从20万升至25万。我们从未做过精确的统计。日本人登记的数字为16万人,这其中不包括10岁以下的儿童(通常占人数的四分之一),由于日本人对登记已经厌倦,所以对其中一部分17岁以下的女孩以及30岁以上的妇女也根本未加登记。因此25万与其说高估,不如说低估了,,总数可能会有30万人。
    您忠实的
    签名:S.C.斯迈思



    1月23日
    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果真于今晨6时动身赴上海。据哈茨跟我说(他获准开车送克勒格尔去火车站),克勒格尔不得不和一大帮日军士兵上了一节敞篷车厢。如果换了我,我会拒绝如此去上海的;非要这样,我宁可不去。在这个季节,这么长的旅途,而且是坐在敞篷车厢里,谁都会得上重感冒。可克里杉这回不得不尝尝滋味了。
    辛德贝格又来了一趟市中心,带来了6只蛋和20只活鸭,其中3只因为熬不过上班的几个小时断了气。厨师说:"不要紧,还能吃。"前一阵子老是吃大白菜烧咸肉,现在吃烤鸭肯定会觉得味道不错。
    高玉先生来到我的办公室,还带来了8个警察,看样子他们很恼火。美国大使馆在发给华盛顿的电报中说,几天前一所美国学校的钢琴被盗。现在警察局接到东京的指令,要求必须将钢琴完璧归赵。可没人知道这乐器现在何处,可能早就给人拿去生火取暖了。我把这帮人请了出去,我可不想纠缠到这种事里去。
    16时30分,在平仓巷做礼拜。米尔斯先生的弥撤辞讲得非常好。他一再提及德国和元首,以及元首为和平所做的努力。
    18时,拜访罗森博士。他今天到几个城门转了一大圈,带回消息说,高尔夫俱乐部已完全烧毁。
    19时,我们在平仓巷设宴庆祝我们的总干事菲奇先生的55岁生日。我送给菲奇的礼物是两只活鸭。但是它们很瘦,可怜的家禽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食了。
    21时45分,从上海全国基督教总会的广播里得到好消息(见附件),那里成立了一个上海救援南京委员会,并已募集了20万元。在伦敦也筹集了大笔捐款。


    1月24日
    高将军的男佣突然露面,他说没饭吃了。我给了他5元钱。据他讲,他的主人已去了汉口。
    安全区委员会想通过基督教总会致电上海西门子洋行(中国),请求允许我在此留至3月1日。于是我暂时收回了向日本大使馆办理旅行护照的书面申请。
    上海全国基督教总会(NCC)广播报道,1938年1月23日21时45分
    扬州安定而有秩序。中国人受到了良好对待。
    非洲、比利时、澳大利亚、新西兰、墨尔本的G.W.谢泼德和多蒂、英国、美国及马来亚各处纷纷对中国的基督教徒以及苦难的中国表示同情。
    新西兰的多比(前布克公司的代表)将募集1万英镑。伦敦的市长基金现已筹集到8万多英镑。
    约翰R.莫特和悉尼·甘布尔主持美联邦基督教理事会的募捐活动,所得捐款8.7万元已汇往中国。
    现有26名学生就读于闽南神学院。
    福建教会大学照常上课。
    郑州:据1月前寄出的一封信说,答应提供的救济金已经到达。医院无偿收治了50名外来患者并建立了澡堂和除虱间,同时还向病人发放衣服和救济金。
    长沙的里斯和郑在克普勒的陪同下已动身去汉口。
    南京:菲奇先生上周来电求助5万元。我们的捐款已达20万元。南京的来信约有100封,信中报道了那里骇人听闻的状况。难民总数达到25万人,其中有3万人在金陵大学。粥厂每天免费向5万人施粥,然而储备即将消耗殆尽。日本人总共只从大量的储备当中拿出2200袋米、1000袋面粉用于销售,而每天的实际需求估计就要1600袋米。南京方面也请求我们把食品从上海发船运往南京,但是我们至今未获日方的运进许可。我们能做到的只是通过多迈寄送一些小批量的私人物品。一批鱼肝油和绷带纱布已备齐,准备用船运至大学(鼓楼)医院。上海救援南京委员会于星期五下午成立。名誉主席团:约翰C.福格森,W.W.任,翟明则(音译),W.F.罗伯茨。主席:P.F.普赖斯和一名中国人(姓名没听清楚)。委员会成员还包括4位曾在南京居住过的传教士(未提及他们的姓名)。
    上海电台,1938年1月23日22点10分
    汉口正在大规模备战。日军在津浦线已逼近明光。中方在芜湖方面继续进攻,阵地沿含山至合肥一线展开。日本军舰在芜湖遭中国飞机的袭击。双方正准备在徐州打一个大的战役。中方拥有从广西精选的5个精锐师以及强大的、装备有现代化武器和40架高速战机的中央军的若干个师。
    《曼彻斯特卫报》(译注:即今《卫报》)说:"没有一支军队会喜欢别人报道它的恶行,但绝没有权力禁止新闻监督。"田伯烈先生(《曼彻斯特卫报》记者)欲采访日军司令部,遭到日本人阻止。人们希望,外国诸强在新闻监督的问题上不要作出让步。
    美国驻日本大使馆在东京强烈要求日方采取措施控制南京的混乱局面。上个星期曾报道,日军粗暴地进入美国辖区。华盛顿政府圈内人士真正地感到了不安,因为日方自"帕奈号事件"之后曾明确保证尊重美国未来在华的利益。日军军官及日本大使馆官员均拜会了南京的美国大使馆,澄清事件,并就将要采取的一些措施进行了协商。据报道,日本人虐待中国妇女,10名妇女被强行带走。这已不是有关于此的第一篇报道了,它证实了此前有关日军士兵强xx中国妇女的报道。因此华盛顿政府的官员们不再对中国拒绝日方的和平提议而感到意外了。
    致博因顿上海全国基督教总会
    贵会昨晚的广播消息令我们非常振奋。对于筹集款项以及帮助建立上海救援南京基金会的诸位先生致以我们诚挚的谢意。同样,衷心地感谢你们寄来了鱼肝油和绷带纱布。请妥善保管在上海的基金以备我们使用。你们的帮助,使我们有能力缓解此处的困境。请您尽可能通过磋商,能够获准船运食品;再就是医生和护士的入城许可,这里平民需要他们的照料。我们在此也继续努力促成此事。
    请尽快装船发运100吨蚕豆。我们在这里努力敦促日本人增加发放米、面以及燃煤的数量。不知您在那里能不能在这方面帮些忙?
    免费发放口粮的需求越来越大,因为私人储备已消耗殆尽了。关于斯迈思博士22日信中所谈问题,我们想就邮汇贷款一事(收款人由您推荐)和您的上海救援南京基金会统一行动。
    我们恳请贵基金会,向贵处的西门子洋行(中国)提出请求,允许约翰·拉贝先生作为国际委员会的主席至少继续工作至3月1日。
    签名:菲奇
1938年1月24日15时

    1月24日
    我们在这里变得堕落、没有骨气,丧失了正直的人格。帕特南·威尔(伦诺克斯·辛普森)在他的关于1900年围困北京的书中(《北京信札》)毫不隐讳地说道,他和另外的一些欧洲人也干过抢劫的勾当。我想,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的男佣张今天花了1元2角钱就买了一台台式电风扇(价值约38元),非让我也跟着高兴不可。一些明代花瓶真品只卖1元钱一个。它们放在壁炉台上,仿佛在用责备的眼光看着我。只要我高兴,我可以把整所房子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塞满,这些东西都是偷来的,价格之低如同破烂。现在贵的东西只有食品,一只母鸡要2元钱,也就是说抵得上两只明代花瓶。
    今天我还去了精英美发厅。两台电动烫发器还在那儿,只是不能确定是否完好无损(我上次理下来的头发早就夹在西门子的账簿里当书签了)。其余的物件都遭到了损坏或是不见了踪影。理发的靠背椅只剩下了3张,其中一张摆在院子里。但是坐垫已被掠走,就是说椅子不能用了。屋里的窗帘也不在了,门窗也被打破。中山路西侧的许多房屋已经在火海中化为废墟,而这所房子未被烧毁已是奇迹了。根据抢劫的状况来看,这所房子太应该烧毁了!
    22点10分,广播里没有克勒格尔先生到达上海的消息。但愿他已经挺过了这艰难的旅途。
    从长沙的广播里传来消息,日军在南京的暴行在那里已广为人知。
    高玉先生今天又到了我们的总部,并且带了一名会说中文的级别较高的警官。高玉在一个大学难民收容所找寻女孩子的时候被贝茨博士当场抓住。他解释说,他要找几个女洗衣工和女厨子。这当然没人会信,因为在远东众所周知,洗衣和烧饭在中国是男仆们做的事儿。高玉要求恢复他的"好名声"。斯迈思博士记录下了整个谈话并向他指出,他肯定要把此事通知各大使馆,这当然不合高玉的心意。他明确地提请我们注意,不要打扰大使馆,随后便沮丧地离开了这里。这件事着实让总部的全体人员幸灾乐祸了一番!
    约翰·马吉把一封信和一把日本步枪刺刀放在我面前的办公桌上。信中说,一名日军士兵用这把刀威胁一名中国妇女,当我们委员会的3名成员撞见他的时候,他撇下刺刀不要了。斯迈思兴奋地记下了整个事件,随即通报了美国大使馆,因为目击者是美国人。美国大使馆的阿利森先生为我们提出了抗议,对此我们非常高兴。阿利森先生无法摆脱对日本人行为的震惊,罗森博士给他起了个绰号——"仙境中的阿利森"(译注:此处为拉贝用Allison(阿利森)和《艾丽丝漫游奇境记》一书中Alice(艾丽丝)名字相似而制造出的幽默),这个谑称在此一直被引为笑料。
汉家刘氏网主是也,祖居广东省惠州市惠东县新庵嶂下围,现居广东惠州惠阳淡水。
源明公第156世,邦公第82世,开七公第23世,广东惠州嶂下麦地刘氏(八房长),肇基祖为第十一世祖尚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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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年一月日记(5.1)

    1月25日
    约翰·马吉把外交部医院的一男一女两名中国护理人员带到总部来。据他们说,该医院的一名勤杂工被一名日军士兵刺死。我们仔细询问了这两人,并把他们的述词写进了机密档案。此外我们还让他们介绍了军政部医院的情况,看来那里也很糟。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关于南京外交部红十字医院事件的机密档案
南京,1938年1月25日

    1月22日23时,3名日军士兵出现在外交部医院的3楼过道上寻找姑娘。由于她们都躲了起来,所以没有找到。
    第二次,那是1月23日凌晨4时,又有一名日军小个子士兵出现在3楼的过道上,他的肩章上有一颗星,手执刺刀,皮带上别着左轮手枪。他叫来了医院的勤杂工,逼迫他去寻找姑娘。勤杂工非常害怕,因为他发现了这名士兵手上和刺刀上的血迹。当他走出房间时发现了医院里另一名勤杂工的尸体,看起来是被这名士兵杀害的。于是他领着这名士兵上了4楼,在后者的威胁下,打开了几个女护士的卧室门。屋里有5个姑娘,她们应声赶紧穿上衣服。房门一打开,其中3个马上逃进厕所并将门反锁。其余2个姑娘没有逃掉,于是日本兵便向她俩扑去。她们此时也发现了士兵手上和刺刀上沾有血迹,于是便迷惑他,让他跟她们进后面的房间。那儿住着常泽德(音译)大夫,姑娘们希望他能保护并救得了她们。当士兵看见里屋里有张床时非常满意。这时常大夫走了过来,同时也看清日本兵手上和刺刀上沾满了血。此时他也意识到了危险,于是扯下袖章,证明他是国际红十字会的医生。日本兵一把夺过袖章扔在地上。医生随后在一张纸上写道:"请您明天来,我们会考虑您的愿望。"日本兵答道:"你们的人在上海杀了我1500个朋友,如果你现在不满足我的愿望,我就杀了你。明天我就要回上海了。"医生拿上衣服穿好,说道:"这些姑娘都病了,跟我走,我替你找几个长得漂亮的。"于是日本兵放了这两个姑娘,随着医生穿过许多房间,最后进了一间男人住的房间。日本兵掀起了一张床上的被子,当发现床上躺的是一名男子时火冒三丈。隔壁房间住的是妇女,日本兵想打碎玻璃门,把她们弄到手。医生提醒他,这样会把手弄伤的。他想想也就作罢了。医生领着他穿过对面的房门,那是院长屠大夫的房间。屠大夫对他们的到来非常气愤,他让常大夫把日本兵带到曹大夫那里,说他会说日语。于是日本兵和常大夫来到曹大夫的房间。曹大夫向日本兵解释,医院受日方的保护,绝不允许任何人侵扰。曹大夫和常大夫把这名闯入者送下了楼。日本兵发现自己被人当猴儿耍了,气得要命,临走时还煞有介事地用刺刀吓唬了常大夫。曹、常两位大夫下楼时,那名勤杂工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但是还能看得见水泥地上的血迹。

关于外交部红十字医院状况的机密档案
南京,1938年1月25日

    1.病员:
    医院里有300多名病员,全是受伤的中国士兵,其中的50人~60人已痊愈,但不允许离开医院。
    2.工作人员:
    中国女护士21名
   中国男护理员40名
   中国勤杂工70名~80名
   中国医生约20名
   日本军医2名
   日本男护理员4名
    3.食品供给:
    中方工作人员每日两餐,分别在10时和16时,吃的是米饭和极少量的大白菜。只有屠大夫吃得稍好些。在中国医生当中,他有两个朋友,有时也会邀他们一起用餐。病员也是一日两餐,用餐时间相同,只有3碗很稀的粥。
    4.病员的治疗:
    根据传到我们这里的消息说,医生听任日本人惩罚病员,其中一些人甚至被日本人绑走了。原先的病员肯定要比现在多得多,但是具体数目已无法确定。当红十字会接管这家医院时,地下室里有很多尸体,其中一部分已掩埋在亭子附近。此外还有人向我们报告说,许多病员在此期间已经死去,还有些人翻过外交部的院墙逃走了。

军政部红十字医院状况

    一星期前还约有200名病员住在军政部医院。过去每天有3名外交部医院的女护士在日军士兵的带领下来到该院,最近一次是在一星期前。该院的状况据说很糟糕。伤员就躺在地上,除了一名中国医生之外再无其他人照顾他们。女护士只在换绷带时才来一下。
美国海军电报
发自:上海,1938年1月23日
发至:南京,1938年1月24日

   大使馆(美国)
   致特里默大夫(鼓楼医院)
    日本军方宣称,南京各医院的状况令人满意,病人在不断减少,病人在日军控制的医院里受到了适当的照顾,因此不需向那里派遣医护人员。我们急需有关目前医护人员、病员的准确报告,并了解与过去相比而言的需求状况。在我们为需增加的人员向日方提出进入南京的申请时,将附上这些报告——汤姆森
    签名:高斯

    致克劳德·汤姆森电,上海
    您23日的电报已收到。
    需外科治疗的病员逐渐减少,然而其他疾病以及产科病人却大大增加!因此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增加人手。原先我们这里有42名经考试合格的女护士、50名见习护士(女大学生)、4名美国医生、19名中国医生,现在仅有14名经考试合格的中国女护士、1名美国女护士、3名学历较低的中国医生及2名美国医生。由于目前人手短缺,医院只能维持极少的临床门诊,25个难民收容所中的6万人没有临床治疗(重复一遍:一点也没有)一些难民收容所令人感动地腾出了房间供分娩用,只是没有医生和护士。医院只能收治一些危重的病人,而同时却有大批病号躺在大学的寝室里。我们至少需要2名美国医生及2名美国女护士。布雷迪可以来,其余的人则需要熟悉中国的情况并懂中文。经过认真调查,我们不得不遗憾地报告,我们不能确定(重复一遍:不能),日军对城中的25万平民正在采取或已采取了哪些医疗措施。而且我们对他们针对南京平民做了哪些重要的医疗工作并且在医院方面做了哪些工作一无所知。您一旦获得批准,请即为2名医生和2名护士办理通行证。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签名:特里默大夫
南京,1938年1月25日10时30分
事态报告

    195)1月17日,金陵大学附属中学难民收容所中的一位妇女和家中的一名男子回到自己城南的原住处,这个地区刚刚开放。一名日军士兵闯入屋内,欲对该妇女施暴。她自卫的时候被该日本兵用刺刀杀害。(贝茨)
    196)1月19日,日本领事馆警官高玉来到大学附中物色6名洗衣女工。同往常一样,他被告知,如果有妇女自愿报名,我们没有意见。可高玉提出,只有年轻妇女才在考虑范围之内。当被问及为何要年轻妇女而不是更适于洗衣的其他人时,答复是:她们还得长得漂亮。(贝茨)
    197)1月20日,一群住在大学附中的人去升州路买米,途中遭日军士兵拦截,钱被抢走。
    198)1月19日,一位与福斯特先生及我合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的尼姑说,她昨天获悉,她的叔父(姓朱,65岁)在去日本人指定地点买米的途中遭多名日本士兵抢劫并被刺死。此事约发生在一星期前,其叔父外出未归,当时无人知晓他发生了什么事。(马吉)
    199)1月20日,马吉先生报告说,中国伤兵在外交部红十字医院每天只能得到3碗稀粥,其中一名伤兵向一名日本军官(或一名医生?)抱怨,这名军官便揍了他一顿。伤兵继续表示抗议,日本兵便把他带出去用刺刀刺死。(马吉)
    300)又有妇女从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难民收容所被人带走。(沃特林)
    201)1月20日,有3名妇女从金陵神学院被人带走。(索恩)
    202)1月18日,中华路基督教女中的一架钢琴被盗,窃贼是穿过院墙上的窟窿把钢琴搬走的(所谓的"钢琴穿墙事件")。(麦卡勒姆)
    203)1月20日15时,2名日军士兵闯入基督教女中的寝室。他们离开后,一名校工在房间里发现了点燃的纸。(麦卡勒姆)


   1月22日9时
    附言:昨晚6时左右,菲奇先生及本人去升州路查看由自治委员会经营的新米店。我们发现米店还在开门营业。在前一天日本兵3次试图窃取店里的钱,于是店里的人转而这样干:在其他地方出售购米券,把钱送回办公室,在第三地供货。这家米店在双塘街上,大约是在被烧毁的卫理公会(译注:基督教中的一个支派)①教堂对面。过去的10天里,日本人交给这家米店500袋米。如果天气不好,日本警察便拒绝送米。自治委员会想在保泰街或其附近再开一家米店。
    签名:斯迈思



    1月25日
    下面是一件我们未曾报道的事:
    一名中国工人给日本人干了整整一天的活,没有领米而是领了钱回到家中。他疲惫地和全家人坐在桌旁,家庭主妇端上了几碗稀粥。一个6口之家只有这么可怜的一顿饭。饭刚端上来,一个路过的日本兵寻开心地向这几只半满的碗里撤了一泡尿,随后笑着扬长而去,未受到任何惩罚。听到这件事,我想起了《别把我们当奴隶》这首诗。但是,我们不可能指望一个贫穷的中国工人能表现得像那些自由的佛里斯兰人(译注:佛里斯兰是德国境内的一个少数民族,他们经常受到德意志人的歧视和嘲笑。)一样。中国人遭受了太多的凌辱,长时间以来已经习惯逆来顺受了。这件事未受到重视。如果每起强xx案都能遭到致命的报复,那么相当一部分占领军早就被消灭了。
    通过德国大使馆我收到了下列邮件:妻子1月18日的来信,格蕾特尔于12月26日寄自宾德的信,奥托于11月19日寄自慕尼黑军人路42号的来信以及洋行1月14日编号J24691的来函。妻子说,我现在可以立即返回德国休假,如果我这次不回去,那就要再等5年了。实际上也不至于这么糟。上海的基督教总会正在申请让我留到3月1日,我正在等待答复。恐怕即便到那时候我这儿的工作也不见得能结束。我个人倒是很愿意现在就和妻子一起去度假。说实话,我在中国真待够了。但此时此刻我不能逃之夭夭!!
    刚才从广播里听到,中国飞机昨天又空袭这里了,共投下了3枚炸弹。由于日本人让我们伤透了脑筋,所以我们对此竟毫无察觉。如果我们听见机关枪响,就会以为是日本人在处决什么人;如果声音比往常更响的话,那多半是哪间着了火的房子的屋架塌了下来。
    我刚从中央路回来,在那儿看了一下布瑟先生的住宅。楼上楼下被翻了个遍并遭到了抢劫,但家具大部分还完好,只是一些椅子的坐垫被划开了,可能以为里面有钱。隔壁增切克的住所则被洗劫一空。街上仍然能看到抢劫的士兵,他们让中国苦力拖运赃物。
    1938年1月25日22时10分,上海电台消息:克勒格尔先生在敞篷车厢里待了12小时,终于在星期天晚上(1月23日)平安到达上海。


    1月26日
    我再次发现,那名死去的中国士兵仍然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横尸露天。这种不可思议的局面还要持续多久?听说,一名日本高级军事官员正在来这里的路上,他不属本地驻军管辖,而直接隶属于东京方面。这名官员的任务是恢复这里的秩序,希望如此。也该是恢复这里的治安的时候了。一名年轻的美国人这两天在一名日军卫兵的陪同下驱车来到这里,向日本人出售大批的木材。这批货是一家英美木材公司的。这名派来帮助英国大使馆的男子说,在从上海至此途中的前50里中,他总共只碰见了约60人。南京还是他见到的唯一一座在人口方面值得一提的城市,沪宁之间的其他城市简直如绝了人烟。如果谁走出我们的安全区,穿过一条条空荡荡的马路,毫无遮挡地进入每一所房子,那景象真是令人触目惊心。所有的门都被砸开或是敞开着,接二连三的破坏让人感到野蛮而又不可理解。日本人想从这些废墟中捞到什么好处呢?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最好的顾客呢?应该考虑到这些人未来的购买力呀。这些问题暂时无法回答。城中还能见到浓烟冲天,纵火不断。人们不禁要问,这种毫无意义的毁灭究竟为了什么呢?日本大使馆的态度表明,他们中有人长时间以来对日军的做法深感羞耻。只要能做到,他们就试图作适当的遮掩,禁止出入南京城便是众多手段之一。借此可以便外界对南京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可这也只能在短时间内奏效。自从德、美、英大使馆重新派驻代表之后,有数百封信函发往上海,详细地报告这里的局势,更不用说各大使馆发的电报了。安全区是南京唯一有生气的地方。一些铺面逐渐在市中心的马路上出现了。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就有中国人带着他们自认为值钱的、劫后余存的物件进入安全区,寻找有兴趣的买主。主顾们大都是些除了购买食品之外还有些节余的人。这里,熙攘的人流穿梭在店铺之间,在贫困中形成了临时的年前集市。在极度的困境之中,一切物品的价值都得按照最急需的食品和享受品的价格重新估算,比如大米、面粉、肉、盐、蔬菜以及烟!!
    在下面的函件中,我们试图促使3国大使馆,即德、美、英使馆帮助我们解决一批大米储备问题。我们这批储备完好地存放在城内的仓库里,而现在被日本人占有了。但成功的希望渺茫,3位先生(译注:此处指德、美、英3国大使馆的官员)都充满疑虑地摇摇头。不能设想,日本人会把这批可能还存在的储备交还给我们。恰恰相反,他们还会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运输粮食,因为我们碍了他们的事。他们巴不得我们走。我们一天天不受欢迎,恐怕总有一天要被赶回上海。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26日

   致阿利森先生,美国大使馆
   普里多-布龙先生,英国大使馆
   罗森博士先生,德国大使馆南京
   尊敬的先生们:
    在12月14日致日本当局的信函以及和他们的会谈中,我们郑重提出了关于分配给国际委员会的粮食储备问题。应日方的特别要求,我们告诉了他们贮藏粮食的地点。然而此后虽然我们向日本当局多次提出申请,但均未被理睬。
    因此我们觉得有必要,向诸位提供分配给国际委员会用于供养安全区内居民的粮食储备的有关数据。
    前任马市长在1937年11月30日的信中许诺,提供给委员会3万担米,随后又在1937年12月3日的另一封信中答应给我们1万袋面粉。之后他又口头允诺给我们1万袋面粉。
    12月2日我们收到了一张1.5万袋米的发货单,12月5日又收到一张5009袋米的发货单。而实际上我们只运回了其中的8476袋,加上在下关发放给难民的600袋,也就是说我们总共收到了9076袋米,折合1.1345万担。由于供货单上一共只列出了2.0009万袋米,因此,自日军12月13日占领该城之后,我们还有权得到不超过1.0933万袋的大米。发货单上的1万袋面粉我们一袋也没拿到。我们运进来的1000袋面粉还是大同面粉厂在此期间应亚细亚石油公司的要求赠送的。
    扼要重述一遍:
          供货单开列     实际收到     日本当局没收
    米:  2.0009万袋     9076袋       1.0933万袋        每袋96公斤
   面粉:1万袋          0袋          1万袋             每袋50磅
    我们提请注意,这1.0933万袋米和1万袋面粉被日本当局从国际委员会的手中拿走了。
    如果诸位能帮忙提出我们的要求,我们将非常高兴。
    在此预先对诸位将作出的努力表示感谢。
    顺致崇高的敬意
    签名:约翰·拉贝


西门子洋行(中国)
上海
1938年1月14日
编号J.24691/VoDept.Dr.P./Wo

   致约翰·拉贝先生
   南京
   亲爱的拉贝先生:
    我们欣喜地从各种报刊,当然首先是从您写给您妻子的信函中得知,您仍安然无恙。但愿不久后能够建立联系,以便我们能收到您关于洋行业务、首都发电厂以及其他重要设施情况的报告。
    在此附上一份哈普罗公司在南京的住宅和办公楼的清单,这是埃克特先生交给我们的。他请求您尽最大的可能去查看一下这些房子,并把详情通知他。他的地址是:香港哈普罗公司,122号信箱。我们在此处不清楚您在那里有多大的行动自由,如果您能抽空查看并通知哈普罗公司,我们以及埃克特就感激不尽了。
    我们会一直想念并祝福您!
    致以德意志的问候
    西门子洋行(中国)
签名:普罗布斯特·迈尔博士

    附件一份
   1938年1月25日
    德国大使馆转交
   签名:约翰·拉贝

约翰H.D.拉贝
南京
1938年1月26日
第991号文件/卷17

   上海理事会
   关于您1月14日的来函
   (编号J24691/Dr.P/Wo)
    您上述来函直至昨日才由德国大使馆转交给我。礼和洋行的工程师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先生此时已到达上海。我已请求他向您汇报这里的情况。关于首都发电厂:
    发电厂在日军占领南京期间未遭继续破坏。大约是在12月6日,白先生来我处,请求我向双方当局施加影响,要求中日两国军队不要占领该厂。对此我已竭尽全力,但没有成功。发电厂最终未能免于中日双方的占领,后者就更不用说了。白先生当时还有意和陆法曾先生一道在此地坚持下来。两人还请求过我,一旦日军占领城市,让其住在我处。但是事情的结果并不是这样,因为他们现在已逃往汉口。
    南京陷落之后我自愿帮助日本人,为工厂重新开工招募必要的工人,并提出如有必要,还可以发电报给您,请求派几名工程师来此。但是这个建议遭到了日本人的拒绝。施佩林先生(国际委员会的委员)在安全区内找到了大部分原来厂里的工人,并让他们替日本人干活。这期间我们发现,有43名留在下关的工人被日本人误认为是解除了武装的中国士兵而被枪杀(另外一种说法是,因为他们是国营企业的雇员而遭杀害)。据目击者说,这43名工人是和许多解除了武装的中国士兵用绳子拴在一起,在扬子江边被机枪扫射而死。提供报告的是另一名和他们在一起的工人,他由于站在倒数第三排,没有受伤,与同伴的尸体一起落入江中,这才幸免于难。
    南京沦陷之后没几天我便获准进发电厂。外表看来,工厂是正常的。机房里有不少手榴弹和其他弹药,这表明中国军队的确也占据过此地。除了空袭造成的破坏,其他的损失还无法确定。在江边的泵站里躺着一具被枪杀的中国士兵的尸体,还有不少弹药。各种测量仪表遭到破坏。
    日本人从沈阳召来了3名日本工程师,他们在发电厂的中国工人的协助下恢复了中央发电机组的运转。此后我就再也不能去下关了。听中国人说,2号和3号涡轮机组靠波斯西公司的锅炉设备也投入了运转。除了日军机关外,难民区内只有少数房屋通了电。为防空袭,路灯也没有开。
   关于哈普罗公司的办公楼和住宅:
    关于哈普罗公司一事的答复详见附件。因为此地除非通过大使馆,否则无法直接写信给香港,因此请您将此报告从上海寄出。
    致以德意志的问候
    签名:约翰·拉贝

   附件:
关于哈普罗房产的报告
南京,1938年1月26日

1.苜蓿园6号埃克特先生遭劫被焚,全损。
2.沅江新村1号布瑟先生大部分家具未损,一些坐垫被划破,可能是想找钱,柜子里空空如也,仆人不在。
3.琅玡路16号哈普罗办公室一些物品被窃,未见勤杂工。
4.琅玡路11号齐姆森住宅一些物品被窃。
5.珞珈路13号克莱因先生未受损。


约翰H.D.拉贝
南京
1938年1月26日

   亲爱的多拉:
    你1月18日的亲切来信已于昨日收到,随信附上的其他信件也同时收到,一封是格蕾特尔于12月26日寄自宾德,还有一封是奥托于11月19日寄自慕尼黑的。奥托的信也随我的信一并寄给你,我不知道你是否读过它,因为它是单独装在一个信封里寄来的。礼和洋行的克勒格尔先生目前已到达上海,他肯定已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你——很好,难道不是吗?此时我们这里正通过基督教总会询问上海西门子洋行,是否允许我在此留至3月1日,因为我目前作为主席还不可缺少。我个人当然恨不得今天就离开这里,可我也意识到,不能离开岗位,说走就走。如果我一走了之,韩一家老小、2名装配工和他们的家人、仆人们(2个杂工、张和他生病的妻子、厨师、苦力),甚至那600名住在我们院子草棚里的难民会怎么样呢?我心里也没谱。但去留还得由洋行决定!说到底,我是派来替洋行而不是替难民做事的,当然他们的境遇非常值得同情。你要来这里,此事绝无可能。亲爱的多拉,你根本就不会获准进入南京。我本人倒有可能获准出城,但是要在不长的时间(4个月~6个月)内再次进城也无可能。这儿可能也有人巴不得我走,因为我们欧洲人在日本人看来如同眼中钉。但是我一旦离开南京,暂时就别想再回来了。我应该做什么?我正在等待洋行的消息。克勒格尔也肯定跟你说了,我整天都在总部,即国际委员会的办公室里为难民区工作,这里离德国大使馆不远。当然我还是住在小桃园的家里,在这里我已经挡住了日本兵的骚扰恐怕有100次了。你很难想象城里是个什么样子。街上没有人力车和公共汽车,一辆也没有。有的只是些私人小汽车,但大部分都被日本人占有了,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我们委员会委员的私车。安全区内的街道已人满为患,区外却是荒无人烟。太平路和夫子庙,近郊所有的地方均遭火焚,尸体依旧随处可见。虽然有人说局势会一天天好转,可天天有房子被烧,天天有人被抢,天天有妇女和姑娘被强xx。
    衷心地祝福并吻你
    你的约翰尼

    向你处的所有朋友和熟人代致问候。


    1月27日
    昨天早上6点左右,我被一种很像是中国空袭警报的声音吵醒了。声音虽然不响,距离虽然不近,但并不因此而不清晰。慢慢地,这种声音消失了。我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以为自己做了个恶梦。可紧接着的爆炸声却告诉我,这不是梦,而是严酷的现实。终于,日本人也用上了电动警报系统(警报声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是中国飞机在自己的机场上空轰炸。机场不断地被重新平整,又不断地被炸得面目全非。麦卡勒姆这时早已起床,正在机场附近为医院大批采购蔬菜。他亲眼看见一所房子被击中,顿时燃烧了起来。据电台报道,一架日本飞机被击毁。今天早上,空中又是马达轰鸣,但是人们没有听见炮击声,日本人已变得小心谨慎。
    今天是德国皇帝的生日,稍稍纪念一下丝毫无损于一个国社党党员的形象。德皇时期出生的人都不会完全忘了他。我想念的只是那个时代,而不是皇帝本人,因为我更喜欢希特勒。但是就如同人们常说的,回忆总是抓住人不放,因为在这一天亡灵们又出现了,他们在皇帝的寿辰之日,身着彩色制服,快乐而自豪地列队接受检阅。如今他们(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化为尘埃,愿他们在黄泉之下安息吧!
    据上海电台的消息,法国政府授予雅坎诺神父"荣誉骑士"封号。我们在这里一起经历了很多,委员会的15名成员尽了最大的努力,克服了重重困难。雅坎诺先生做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成绩,封他为荣誉骑士,他当之无愧。
    今天上午,我和罗森博士去了趟城东,一路上经过北门桥、国府路等地,所有的房子被抢劫一空,其中约三分之一被烧毁。紧接着我们还一起去了英国人开的旅馆"皇宫饭店",一家上海德国格里尔代销公司就设在此处。这所房子已面目全非,有一半家具被砸毁了,一部分家具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院子里,其中有一部分已经被烧毁。所有的设施损失极为严重。那些德国货连个影子都没有了(我曾经参观过这里的陈列室)。我在脏兮兮的房间里发现了几件中国军服(军帽和夹克衫),由此推论,这所房子有可能遭到过撤退的中国军队的抢劫。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性:这些中国军装是事后放进去的,为了给人造成一种假象,好像是中国人抢劫了这座房子。有一点要说明的是,这所房子比较隐蔽,不可能是中国军队撤退时选择的路线。
    刚才传来一个坏消息,掌管鼓楼医院的麦卡勒姆先生被两名未经允许便闯入医院的日本士兵用刺刀刺伤了脖子。幸好此伤没有性命危险。但此事非常严重,已迅速电告了美、日两国政府。
    今天我和斯迈思博士先生一同去日本大使馆向福井先生递交了一封信。总领事冈崎前不久回日本向美国驻日大使声明,中国人在南京陷落之前许诺给委员会的粮食储备既不准运进,更不应移交。如果今天还得不到美国大使馆有关此事的通知,我将撤回在此信中提出的要求,实现这些要求看起来希望渺茫。福井一开始声明说,我们应该去找自治委员会的人,他们已受托负责向难民发放食品。经过反复磋商,他答应,他个人愿意就此问题再和军事当局商量。在我们放弃等待东京方面的消息之前,我们只能静观事态的发展。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27日

   致福井先生
   日本大使馆
   南京
    自从1937年12月14日与日本当局首次接触以来、我们在多次会晤中均与您谈及了如何供养本地平民的问题。我们从一开始便向您提出申请,把前南京市政当局分配给我们的粮食储备交给我们。后来我们主动提出,用我们的救济基金向贵方购买食品。然而这一请求也被贵当局驳回。
    目前只有少量的米增运进城里。此外令人担忧的是,私人储备及我们本身的储备也日渐枯竭,因此我们再次向您提出申请,允许我们运进前南京市政当局提供给我们的所有剩余粮食。
    为了使您清楚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将具体数据提供如下:
    南京前任马市长在1937年11月30日的一封信中许诺,向国际委员会提供3万担米,在1937年12月3日的另一封信中又答应拨给1万袋面粉。此后在新闻发布会上他又口头保证再拨给1万袋面粉。
    12月2日我们收到了一张1.5万袋米的发货单,12月5日又收到一张5009袋米的发货单。而实际上我们只运回了其中的8476袋,加上在下关发放给难民的600袋,也就是说我们总共收到了9076袋米,折合1.1345万担。由于供货单上一共只列出了2.0009万袋米,因此,自贵军12月13日占领南京之后,我们还有权得到不超过1.0933万袋的大米。
    发货单上的1万袋面粉我们一袋也没拿到。我们运进来的1000袋面粉还是大同面粉厂在此期间应亚细亚石油公司的要求赠送的。
    扼要重述一遍:
供货单开列实际收到12月13日前后均未收到
米:2.0009万袋9076袋10933万袋每袋96公斤
面粉:1万袋0袋1万袋每袋50磅

    请允许我们提请您注意,上述粮食是明确提供给国际委员会专门用于供养难民的。
    如果能收到您的一份有关贵当局如何处理并签署此事的书面答复,我们将非常感谢。预先对您将作的努力深表谢意。
    顺致崇高的敬意
    签名:约翰·拉贝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

   电报:致上海国际红十字会
    12月8日,我曾通过美国大使馆致电目前驻汉口的国际红十字会中国分会会长潘先生,关于这份电报,不知已采取了哪些步骤,请告知。在这份电报中通报了我们在此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并想把它作为国际红十字会的一个分支机构。此项申请得到了陆先生的支持。关于此事详情请参阅斯迈思博士先生写于12月14日及15日的信。12月14日,日本当局禁止委员会进入外交部及军政部医院,此处挤满了中国伤兵,然而此前委员会已接管了这两所医院。我们想心平气和地达成一个协议,然而一切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我们有证据表明,挤满了500名伤员的上述两所医院的情况不能令人满意(重复一遍:不能)。在我们采取进一步的步骤之前,我们建议,我委员会作为红十字会的一个分支机构能够得到贵组织的正式承认。请迅速答复。
    签名:约翰·马吉
南京,1938年1月27日

    1938年1月25日16时许,一名姓罗的中国女孩(她和母亲及兄弟住在安全区的一个难民收容所里)遭一名日军士兵开枪射击,命中头部致死。这名女孩14岁。这起事件发生在距离古林寺(难民区边缘的一座知名的寺庙)不远的农田里。这名女孩在兄弟的陪同下忙着在农田里摘蔬菜,此时一名日军士兵出现并欲对其施暴。女孩惊恐之下起身逃走,于是被日本兵击毙。子弹从这名女孩的后脑射入,从额头穿出。
    签名:欧内斯特H.福斯特
南京,1938年1月27日


约翰H.D.拉贝
南京
1938年1月27日

   亲爱的多拉:
    英国领事普里多-布龙先生不久将搭乘一艘英国炮艇去上海。他将带去很多邮件,其中有3个厚信封是给你的,里面有我在南京的日记:
    第二卷:第二部分;
   第三卷:第一、第二部分;
   第四卷:第一、第二部分;
   第五卷:第一部分。
    第一卷和第二卷的第一部分存放在汉口的"库特沃"号船上的储藏室里。我今天寄给你的这部分内容的时间跨度为自"库特沃"号启航直到昨天,主要事件都在里面。这些都是为你写的,日后我会让人把它们装订起来。第一卷已装订成册。如果有谁想读它或是读其中一部分,任凭你处置。未经党的允许,此日记是不能公开发表的。关于此事得去问一问上海的拉曼先生。不过我想,在我未到上海之前,你还是不发表此日记为好,因为我对帝国是否允许这样做深表怀疑。而且此日记如同我其他的日记一样,不是写给公众看的,而是献给你和全家的。我还不知道何时能离开这里。在城里我行动自由,可就是不能出城,至少暂时不能。
    衷心地祝福并吻你
    你的约翰尼


约翰H.D.拉贝
南京
1938年1月28日

   亲爱的多拉:
    在昨天的信里附上了我的日记,可是忘了告诉你,一旦日记到达上海,请你通过德国大使馆电告我此事。这份电报可以通过美国总领事馆发出,因为这里的美国大使馆设有一个无线电收发报机。如果电文是BUGAN(译注:"BUGAN"在此处是双方约定的"Buchergutangekommen",即"日记已安全到达"的缩写),我便认为日记已安全到达。请让克勒格尔先生或者洋行(或者此事也可以由你去办)通知我,在上海可以用哪些货币支付。我的意思是,哪些银行的货币比较硬?拒收哪些货币??某些省份发行的货币会被拒收吗??在出售大米的时候,我们现在接收各省、各银行发行的货币。不过我打算不收那些在上海不能流通的货币,别到了哪一天我们的保险箱里装了大量的不能用的钞票。
    精英美发厅正如我在日记中所说,几乎遭到了完全的破坏。请通过沃尔特马德太大写信给罗太大,这笔损失是否应该记在她的名下(别人的名字不行)向德国大使馆申报。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得寄一份财产价值清单来,就是说,罗太太得把索赔要求寄给沃尔特马德大太,然后再由后者通过上海的德国,这领事馆转寄此处的德国大使馆。在此问题上我目前没采取任何行动,因为我不知道罗太太是否愿意提出索赔,也就是说她是否愿意以财产所有者的身份露面。
    此外请你详细地告诉我,你对自己的病采取了什么措施。你在上海是否去检查过血压?如果没有,务必马上就去,并让我知道医生是怎么说的。千万不要忘记!
    刚才英国领事普里多-布龙在与我们辞行时向我们介绍了他的继任者:杰弗里和威廉斯。我们在委员会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昨天我又去日本大使馆问了一下,答复是:我可以获准离开南京,但在短时间内不能再回此地。我在等待洋行方面的消息,我究竟是否要离开南京。如果走的话,我就得丢下所有的一切:委员会、房子、动产、雇员。他(它)们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据我看来,肯定还要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战争才能结束。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衷心地祝福并吻你
    你的约翰尼



    1月28日
    今天田中先生出乎意料地批准菲奇先生去上海,并允许他6天后返回。后者将于明早9时搭乘英国炮艇"蜜蜂"号(普里多-布龙先生也乘此船)去上海,一个星期后将乘美国炮艇"瓦胡"号返回。我认为此事有点奇怪,特别是日方没有给他任何书面的东西,比如通行证或是诸如此类的东西。昨天晚上在我请求福井批准菲奇先生出入城申请的时候,还遭到了他的粗暴拒绝。今天他们对美国人可能好说话一些,因为这几天,他们和美国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件。昨天一名日本士兵竟然出手击中美国大使馆代办阿利森先生的脸部,此事立即通报了华盛顿,今天作为伦敦广播的最新消息传到了这里。日本人今天就这记耳光向阿利森先生道了歉,但他们认为这事的起因是阿利森先生激怒了这名士兵,是他用日语对后者说了不得体的话。简直是胡扯!早就该有人教这些士兵什么叫作得体的举止了。
    罗森先生也做了件不讨喜的事。他昨天开车陪我去城东,却不愿带上配给他的日本卫兵。我平心静气的规劝丝毫不起作用。这件事报告给了日本大使馆,今天我就收到了如下声明:"在南京还有部分身着便装的中国士兵。日军士兵得到命令,可向所有可疑人员射击。因此我们向各使馆官员派发卫兵,保护诸位的安全。"要说明的是,南京即使真有身着便装的中国士兵,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几个外国人。连孩子都知道,我们就是为了保护中国人才留在这里的。
    我们得到消息,日本人将于2月4日强行解散所有难民收容所。据说难民将回到断壁残垣的城区中。日本人才无所谓难民们在废墟中如何安身立命!这太糟了,可我们也不知道该怎样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日军掌握着生杀大权。
    刚才收到了妻子寄来的一个"肥包裹":香肠、黄油、奶酪还有松脆面包片。我兴奋得活像个士兵。有了它,中国新年餐桌上的伙食就可以改善了!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28日

   普里多-布龙
   英国大使馆
   南京
   尊敬的普里多-布龙先生:
    作为驻南京的代办,您对南京安全区的设立以及与此相关的难民工作等所有重大事件非常熟悉。关于难民工作,我想在此再多言几句。
    南京25万难民中的一大部分是由于城内及周边地区火势的蔓延而无家可归的。在许多家庭里,养家糊口的人不是被日军带走就是遇害,于是家里剩下的人便陷入了极度的困境。这样的事不说有千万件,也有千百件。如您所知,居民的经济生活被完全摧毁。有许多居民,他们带着少量的食品和钱进入安全区,他们仅有的这一点储备都快用光了,现在他们变得一无所有。
    可供委员会支配的救济基金当然也捉襟见肘。我们在南京有10万元,在上海可以再得到5.7万元。要想摆脱25万人的困境,这15.7万元是远远不够的。令人焦虑的是这成千上万的人需要的不仅是食品,还要有安身立命之地。除此之外我们还要给予他们一定的帮助,使他们能开始新的生活。

    给予一些贫困家庭相应的经济资助,这对他们能够重新生活也是一种极大的帮助。进行这样的援助,我们只能依赖这笔基金了。
    因此请允许我提出如下请求:请您帮忙,获得伦敦市长基金的相关资助。我们已从美国顾问委员会获得了一笔捐款,即包含在上文提到的5.7万元中。我们也希望英国委员会不吝给予我们援助。
    预先对您的支持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顺致亲切的问候
    您忠实的
    签名:约翰·拉贝
主席

汉家刘氏网主是也,祖居广东省惠州市惠东县新庵嶂下围,现居广东惠州惠阳淡水。
源明公第156世,邦公第82世,开七公第23世,广东惠州嶂下麦地刘氏(八房长),肇基祖为第十一世祖尚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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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8 13: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38年一月日记(5.2)
事态报告
南京,1938年1月28日

    204)1月25日,难民收容所魏报告:
    在此我向您递交一份被强xx妇女的清单以及一根日军士兵丢下的皮带。


    时间            年龄       备注
    1月13日14时     16岁       2名士兵强xx了该少女。
   1月13日14时     37岁       该妇女被一名士兵强xx。
   1月13日21时     27岁       该妇女被一名士兵带走,次日才被放回。
   1月19日20时     37岁       该妇女被一名士兵强xx。
   1月20日晚       13岁       该女孩被一名士兵强xx。
   1月20日晚       48岁       同一名士兵又强xx了该妇女。
   1月20日晚       36岁       还是这名士兵又强xx了该妇女。从下午至次日早上,该士兵奸污了3名女性。他于早上5时离开时丢下了随身携带的皮带。
    签字盖章:李瑞亭,鼓楼西难民收容所负责人。
    205)1938年1月25日16时许,一名姓罗的中国女孩(她和母亲及兄弟住在安全区的一个难民收容所里)遭一名日军士兵开枪射击,命中头部致死。这名女孩14岁。这起事件发生在距离古林寺(难民区边缘的一座知名的寺庙)不远的农田里。这名女孩在兄弟的陪同下忙着在农田里摘蔬菜,此时一名日军士兵出现并欲对其施暴。女孩惊恐之下起身逃走,于是被日本兵击毙。子弹从这名女孩的后脑射入,从额头穿出。(欧内斯特H.福斯特)
    206)1月25日晚上9时,一名持枪的日本兵闯入阴阳营49号我的住所,强xx了我18岁的女儿。当时我想找您报告此事,但日本人不让我离开。我家有6口人,儿子和女婿已去了汉口,家里连我只有4名妇女。撇开我女儿被奸污不谈,如果这种事情继续发生,那么区内所有的妇女将处于危险之中。因此,我请求贵委员会作为慈善机构就此事件向日本大使馆提出抗议。(签名:贾箫鸣)
    207)昨天下午(1月27日)午饭后,大学(鼓楼)医院的负责人麦卡勒姆先生被人叫去,让他把闯入医院后面寝室的2名日军士兵请出来。当两名日本兵从房子的后门出去的时候,麦卡勒姆向他们指了指那儿的美国国旗。他们被激怒了,并命令他跟他们走。他答应了,以为这样就能跟着进日军司令部。可走了约100码后,其中一个士兵让他返回。麦卡勒姆说道:"不,我陪你们走。"随后这名士兵便拔出刺刀并威胁要刺死他。见麦卡勒姆不理睬,他便向麦卡勒姆先生的下巴猛地刺去,后者为了不致送命随即把头向后一仰,可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个伤口。另一名士兵见状便把他的同伴带走了。聚集在鼓楼医院门口的老百姓正在寻求帮助,就在这时他们发现了一名日本领事馆警察,他正开车经过。于是这名警察把麦卡勒姆先生带上车并追踪这2名士兵到了下一个街角,下车规劝了这2名士兵并记下了他们的名字。他还说,他会将此事告知日本大使馆。这时特里默大夫先生赶到这里,他正准备去美国大使馆通报此事。(事后麦卡勒姆先生向美国大使馆递交了一份书面报告。)
    当天下午,这名领事馆警察在医院里就此事件向麦卡勒姆先生表示遗憾。晚上,他又带着2名宪兵来到平仓巷3号,向麦卡勒姆先生再一次了解了此事的全部细节。(根据麦卡勒姆先生致斯迈思博士的一份报告)
    208)1月24日14时,有人请求福斯特先生、波德希沃洛夫先生及马吉先生去保护一名妇女。一名日本士兵欲强xx该妇女并用刺刀威胁她。这3位先生说,当我们赶到时,那名日本兵已逃走了,但丢下了刺刀,因为他发现我们在尾随他。我们把刺刀交给委员会作进一步处理。这起事件发生在距我们住处不远的英台村(音译)1号,就在安全区内。(签名:欧内斯特H.福斯特、约翰G.马吉、波德希沃洛夫。地址:英台村1号,大方巷)
    (注:我把刺刀交给了美国大使馆的阿利森先生,后者将它面交福井先生,并同时通报了此事。此事后交由宪兵调查——斯迈思)
    209)1月24日23时,2名别着浅色袖章的日军士兵闯入胡家菜园11号的一家农具商店,他们用武器威胁该店主并搜了他的身。随后他们拖走了他的妻子,强xx了她,2小时后才将其放回。(注:这起事件涉及私闯民宅、以军用武器相威胁、劫持和强xx。)门上的日本布告被撕去。里格斯及贝茨2位先生后开车带着这名妇女去寻找强xx现场。她指着通向小粉桥32号的那条路,这里正是日本宪兵区队部。贝茨博士先生于是在美国大使馆提出正式抗议,因为这件事是在金陵大学的地段上发生的。1月26日下午,2名日本宪兵、一名翻译及高玉先生为调查此事,与里格斯及阿利森先生一起去了该农具店以及日军宪兵区队部。这名妇女得去日本大使馆接受讯问,可她在那里被拘留了28小时,直至1月27日20时30分才被放回。她讲述了如下情况:她提供的一楼至二楼间的台阶数目不对,在描述当时现场的铺盖以及照明情况时也说错了,因为她把煤油灯说成了电灯。此外,她也说不清楚被带走的具体时间(商店里愤怒的群众所提供的时间和她说的不一致)。因此认定,强xx不是发生在那所房子里,并由此推定不是日本宪兵所为,而是一些在此期间已经受到惩罚的普通士兵所为。既然已经认定此事不在日本宪兵区队部发生,那么这起举报以及美国大使馆的抗议便当然地被视为反日宣传。(在平仓巷3号,高玉先生及其翻译向贝茨博士和里格斯先生证实了这个情况——里格斯、贝茨)


   食品供应情况
    自1月16日至22日的一个星期以及本星期的前几天,自治委员会共得到了1000袋大米(这就是前面提及的2200袋中的一部分)供应城南的米店。
    在本周二、三,即1月25日、26日自治委员会又得到1000袋米,这样从去年12月13日至今,已发给自治委员会3200袋米按规定出售。自治委员会已开始打算接手我们以前提及的1000袋面粉。可是昨天,1月27日,在另行通知之前,大米供应就暂时停止了。
    在和国际红十字会及红卍字会开设粥厂的合作中,国际委员会继续向5万名难民免费供应定量米粥,同时也在各难民收容所免费分发大米。平民的私人储备日渐枯竭,因而领取赈济口粮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们用于赈济的粮食储备也只够维持约3个星期了。
    根据我们以往在水灾区的经验,3月和4月的食品供应情况最为糟糕,灾民往往得挺到夏收的时候。安全区内的小店里尽管有不少寻常的食品,豆腐除外,店主却总是想尽快出手。和人们通常在一座拥有25万人口的城市里见到的商店相比,上海路和宁海路上的这些小店简直太小了。
    因此国际委员会还得想办法弄到一些粮食用于销售,而且得快,每天至少16O0袋米,这其中包括赈米的数量,免费分发的粮米必须能满足5万~10万人的需要。总储备必须要达到能维持至4月底,至少是至4月1日的水平。
    在现有储备耗尽之后,还必须维持6周的时间。为此,国际委员会和自治委员会必须共同想尽一切办法筹集到足够的大米和其他食品,向5万~10万人免费发放。也就是说,自2月15日至4月1日期间,贩米的数量必须达到7000袋~1.4万袋。在此期间还得有2000袋~4000袋的额外储备,它不是用于一般的赈济,而是用于紧急状况下的定量配给。
    签名:斯迈思



    1月29日
    昨天晚上7时,不远处的多尔莉·罗德太太的房子着了火。今天早上又报道了另一起纵火事件。
    英国领事普里多-布龙先生和乔治·菲奇先生带着我的日记于今天早上9时乘坐"蜜蜂"号起程了。这里没人相信菲奇先生在短期内会回来。日本人与我们欧洲人之间的紧张日益加深。目前我们正在认真考虑,是否应解散安全区委员会,代之以救济委员会,并寻求与自治委员会,即新的自治政府进行合作。当然,现在的问题是,日本人是否同意我们与自治委员会合作。我一再建议与日本人合作,但美国人反对,而且在整个委员会同意之前,我也不能向日本人提出,况且我对日本人能否同意也无把握。或许现在这种合作也太晚了,最佳时机可能已经错过了。再说如果日本人像他们所威胁的那样,在2月4日强行疏散所有难民收容所里的难民,把他们送进集中营,不让我们进入营地的话(他们在红十字医院就是这么干的),我们对此是根本无能为力的。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德国大使馆收到了日本人的一封函件,信中对德国大使馆给予难民的各种帮助表示感谢,并通知,将从2月4日起遣散所有难民收容所的难民。我召集了委员会的所有成员开了个会,我们决定让我们各国的使馆弄清并确认以下几点:
    1.日本人会不会将外国辖区和外国侨民住宅里的中国难民驱逐出去。(一大部分难民收容所就在美辖区里,我这里的难民收容所属于这种情况,因为它就在一个德国人(译注:指拉贝本人)的院子里。)
    2.我们是否被允许在我们的收容所里接纳更多的难民。
    3.在我们未阐明自己的立场之前,请求我们的大使馆暂不对日方的函件作答复。
    约翰·马吉发现了2名小女孩,一名4岁,一名8岁,她们的家人(共11口)全部惨遭杀害。她俩就守在母亲的尸体边,在一间屋子里待了整整14天,直到被邻居救出。姐姐用家里仅有的一点点米养活着自己和妹妹。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28日

   致自治委员会
   南京
   尊敬的先生们:
    此处附上的中文信函的英文原件昨天已面呈日本大使馆的福井先生。我们在信中重申了我们的请求,即允许我们提取前任马市长交给我们的米面储备中的剩余部分。我们请求福井先生再次向日本军事当局提出这一问题。福井先生让我们与贵委员会接洽,因此从现在起,我们也请求你们,就此事与日本军事当局进行协商,以便我们能用这批有争议的米面储备赈济城中的难民。
    以往在水灾区的经验告诉我们,难民在3月和4月主要依靠赈米生存。而我们用于施赈的现有储备只能维持至2月15日前后。目前粥厂每日免费定量向5万人发放大米或施粥。此数目在下月估计将增至目前的2倍。对此我们必须预先采取措施,以保证10万人在10周内的供养。为确保危机时期的定量,我们需要1.2万袋米,供5万人维持10周,如果是10万人则需2倍,即2.4万袋。由此你们可以看出,我们在报告中提及的1.0933万袋大米及1万袋面粉只够用于今年春天在南京发放。
    一旦这批储备得以落实,我们将在向安全区内外的居民赈放粮食的工作上与你们合作,并愿意效劳。
    预先对你们将在这件事上作出的努力表示诚挚的感谢。
    顺致崇高的敬意
    签名:约翰·拉贝
主席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28日

   致中国红十字会
   南京
    在此我们恳请你们购买100袋大米,并将其交给金陵大学的红十字难民收容所,以救济那里一无所有的难民。
    我们已准备为此预付500元,余款货到付讫。先决条件是每袋的价格(含到红十字难民收容所的运费)不超过10元。此外我们还同意承担由此产生的150元杂费,不过我们希望这笔杂费能包括在用于购买首批100袋大米的1000元之内。米袋将由我们提供。
    预先对你们将作出的努力表示衷心的感谢。
    顺致崇高的敬意
    签名:休伯特L.索恩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总干事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30日

   致罗森博士
   德国大使馆
   南京
   尊敬的罗森博士:
    对于您提出的关于国际委员会目前状况的问题,我们简要回答如下:
    众所周知,1月28日下午,一名日军特务机关的长官会同自治委员会通知各难民收容所的负责人,计划立即将难民遣返至其他城区的原住处。
    我们完全赞同《特别措施告示》,它将较好地保护城中的居民,为那些住所被焚或因其他原因失去住处的居民提供新的落脚之地。
    国际委员会在救援工作之始便希望难民能尽快恢复往日的生活。由于整个局势的不宁和安全区内的拥挤状况造成了一种紧张局势,这给我们委员会以及我们中的每一个人产生了不利的影响。我们也曾鼓励区内的不少中国人回到安全区外的原住处,并且我们早已就此向各难民收容所下达了指示。
    随后,一些难民收容所的人数也确实减少了。但是有相当数量的难民又重新回到了难民收容所!为什么??
    城中任何一位居民都有权提出以下最基本的要求:
    1.免受日军士兵的暴力侵犯、强xx和抢劫;
    2.保证按时运送米面等食品,并在城中的指定地点集中发放、供应蔬菜,然而这在城内和附近地区以及运输通道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之前根本无法做到;
    3.房屋免遭日军焚毁,长时间来,日军持续烧毁了众多的房屋和店铺。
    如果这些基本的要求确实能够得到满足,居民们会很快回到原住处,他们自己也希望在此居住并使住所受到保护。
    真正实施新的安全和保护措施,并且让居民确信这些措施确实已经执行,尚有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如果下达2月4日之前难民(如果他们不想被日军驱逐出去的话)必须回到原住处的命令,并强制所有的商贩离开难民区,那么这项工作估计会十分棘手,而且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对此应慎重考虑。
    在此请允许我们指出,如果日本人的威胁兑现的话,有可能会产生以下后果:
    1.如果日本人用刺刀将中国平民从相对安全的地方赶到一个危险的地方,这将激起他们的仇恨和报复情绪。这种做法既不符合日本军方也不符合市政当局的政策。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一致,保证善待中国平民并向他们提供足够的生活条件。
    2.进一步加剧世界舆论的批评。长时间以来世界舆论一直对在南京发生的事件持批评态度,对向手无寸铁的平民使用武力表示了最强烈的谴责。
    3.不利于外国诸强对日本的态度。它们中的一些国家此前已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对南京的局势表示出了忧虑。对此事的否定性的批评必将造成新的麻烦。
    4.鉴于上述几点,东京的日本当局或许会有这样一种愿望,即为了免除这些麻烦,他们将放弃这一打算。
    由于我们的目的也是让南京能重新恢复秩序,居民能像过去一样生活,我们建议,为了消除居民的恐惧,赢得他们的信赖,应当立即发表如下声明:
    1.日本当局和自治委员会立即采取切实的、专门的措施,恢复南京各地区的秩序。
    2.居民虽应尽快从安全区内迁至城里的其他区域,但在此过程中日军不得使用任何武力。
    一旦第一条付诸实施,并令各方满意地得到贯彻执行,居民们定将会自愿地回到原来的住处。既然这样,也就完全没有必要考虑使用武力。
    只要有必要,国际委员会愿意在适当的时候提供自己仅有的救济金。
    我们满怀信心地希望,城内的局势在今后的几周内会逐渐好转,这样,国际委员会就可以不再以目前的规模去从事它投入全部精力的救助活动。
    一旦城内所有的地区恢复了秩序,安全区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此,国际委员会已经开始考虑暂且更名为"南京救济委员会"。一旦全城的居民能够受到日本当局相对较好的保护(最近安全区受到了后者的保护),那么委员会的这一名称或许与它所从事的工作更为相符。
    我们希望,我方已经阐明了救济工作的目的。如果有必要在居民返回原住处方面采取并落实切实可行的措施,我们愿意在此明确表达我们的合作意愿。同时,我们也想让您知道我们的忧虑,我们不能排除这样的情况:日军将兑现他们的威胁,在城里未恢复秩序之前即强迫难民回到原来的住处。
    在此预先对您的帮助表示感谢。
    顺致崇高的敬意
    签名:约翰·拉贝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



   电报:
   致博因顿先生,上海
    向佩蒂特转呈谢意。货已安全运到。另外的1000袋米已经当局批准销售,自城市被占以来,共计4200袋米。由于供应较好,双方一直未能达成协议。由于没有豆腐,急盼用船运来任何一种豆类食品。周五有28名难民接到离开难民收容所的命令。如果到2月4日命令得不到执行,他们将被武力驱逐出安全区。我们试图干预此事,减轻平民的痛苦。6万难民的住所被毁,他们不得不冒着严寒在雪地里寻找新的住处。您能在此事上帮助我们吗??菲奇将于周二乘"蜜蜂"号到达上海。望医护人员迅速起程。威尔逊大夫颈部得了病,因此南京目前就没有外科医生了。
    签名:斯迈思
    南京,1938年1月30日9时30分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30日

   致自治委员会
   南京
   尊敬的先生们:
    在此请允许我们向诸位递交有关到今天为止使用贵方卡车和其他车辆所耗汽油的账单。
    根据协议,因运输粮米、燃煤等赈济物资所耗汽油的费用一项,我们不再增加贵方的负担。请诸位向我们提供一份详细的清单。诸位要做的只是消除其中的差额。
    请允许我们指出,我们之间已有约定,凡用于运输待售的米、面和燃煤,以及私人(包括贵委员会的成员)使用我方汽车及贵方私车所耗的汽油费用均由贵方承担。
    由于我方的储备即将告罄,我们正在为汽油一事而忧虑。因此我们希望,贵方需要的汽油将来可从其他渠道获得,比如中国木材进出口公司或德士古石油公司等私营公司,它们在此设有仓库。也可向日本当局申请,其价格或许比上述两家公司要低。
    如有必要,我们随时愿意对相关问题作出解释。
    顺致崇高的敬意
    签名:刘易斯S.C.斯迈思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财务主管



   1月30日
    我们在上面提及的写给罗森博士的信中表达了我们委员会的忧虑之情,并且请求他和日本人进行磋商。我们对能取得多大的进展不抱多少希望(因为罗森博士在日本人的眼里不是一个可爱的人,而是一个可恨的人),但我们必须试图让日本人放弃将中国难民强制赶出安全区的打算。在此事上我只能选择罗森博士,因为我作为委员会的德国籍主席最好通过德国大使馆或它的代表行事。
    斯迈思博士和我今天早上去了自治委员会。在那里,原拍卖商,现高级官员吉米·王接待了我们。他答应尽力说服日本人归还没收的粮米和面粉储备。就是这种努力也不见得能取得什么效果,但是不管它的结果如何,我们也得去做,因为我们不能放弃任何尝试,要坚持自己的权利。
    我家的难民收容所成了一片沼泽。在两天大雪之后,雪开始融化。家中的600名难民已经获悉,他们在2月4日必须迁出难民收容所,为此他们非常悲伤。他们中的大多数离我的住处不远,一旦情况危急,还可以迅速回来。韩和我为其中最穷的约100人举行了一次私人聚会。我们凑了100元钱,分给了他们每人一元,他们高兴得不得了!!他们太不幸了。明天就是中国的新年,是这些可怜的中国人最盛大的节日!!委员会同意给我这个规模相对来说较小的难民收容所一笔5元钱的特别补助,用来买些做年夜饭的调味品。600人才5元钱,多了我们也拿不出,就是这点儿馈赠他们已经感激不尽了。此外每个人除每天配给的可惜为数甚少的两茶杯口粮外,还(偷偷地!)得到了满满一茶杯的米。
    我们的汽车机械师哈茨今天穿了一双从平克内勒的房间里偷来的长统靴来到办公室。当然是经过了克勒格尔先生的允许。他是这么说的!还说什么呢?我们大家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哈茨是个穷鬼,又碰上平克内勒这么个好心人,此时他和他那两条长腿也许已在美丽的上海或香港了。关于克勒格尔先生,我们除了在广播里听到他一周前到达上海的消息外,一无所知。


    1月30日
    下午4时,在去平仓巷的路上,我的汽车在汉口路被约50名中国人拦住,他们请求我去解救一名妇女,她刚被一名日本兵带走,后者欲强xx该女。我被领至薛家巷4号,该日本兵就是把这名妇女带进了这所房子。这所房子已被抢劫一空,地上到处是各种各样的碎片,在一间敞开的房间里停着一口棺材,我在隔壁的一间堆着稻草和杂物的房间的地上发现该日本士兵正欲强xx那名妇女。我硬把他从房间里拖到走廊上。当他看见这群中国人以及我的汽车停在外边时,便夺路而逃,消失在邻居住宅的废墟里。这群人情绪激动地低声议论着,还站在门口不肯走。在我的请求下,他们才很快散去,以免引来其他日本兵。
    16时30分,在平仓巷做礼拜。
    18时,和斯迈思一起在罗森处喝茶。
    20时,和施佩林及哈茨在沙尔芬贝格和许尔特尔处用晚餐。我们在希特勒掌权5周年之际向地方党小组长劳膝施拉格尔博士发去了一份电报。


    1月31日
    中国的新年:佣人和雇员都隆重地向我拜年。难民们在院子里排着整齐的队伍向我三鞠躬。这其中还有许多年轻姑娘,大家都感谢我保护了她们,救了她们。只可惜还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他们献给我一块长3米、宽2米的红绸布,上面写着汉字。我猜想,这是封感谢信。我把这块布交给了佣人张。使我吃惊的是,他竟恭恭敬敬地把它悬挂在客厅里。不少中国客人虔诚地站在它前面,其中有个人把它翻成了英语:
   "You are the living Budda for hundred-thousand people."("你是几十万人的活菩萨。")
    起初我没有专心地听,但这样的赞誉我可承受不起。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位说话的人,他是前中国政府的一位级别较高的官员,算不上我特别的朋友,但他是一位古文专家,一位学者。我请他把中文再翻译一遍,但不要加任何恭维的修饰。他说:"我所念的,字字准确。我当然还可以翻译得更完整一些,大概是这样:
    你有一副菩萨心肠,
   你有侠义的品质,
   你拯救了千万不幸的人,
   助人于危难之中。
   愿上天赐福于你,
   愿幸福常伴你,
   愿神祗保佑你。
你难民收容所的难民"

    如果时局不是这么的严峻,面对这动人的贺辞我真要笑出声来。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还没从这"市长"的岗位上退下,就已经有人把我当成成千上万不幸人的活菩萨了!但如上所述,我不敢对这份在无数的鞭炮声中献给我的礼物有丝毫的兴奋,因为2月4日一天天迫近了。这一天,这些可怜的难民将无一例外地从我这院子里的难民收容所被赶出去。但我仍然希望能用我的德国国旗来防止最糟糕事情的发生。上帝保佑!!和这帮道德败坏的日本兵痞旷日持久地斗来斗去,我已经厌倦了。
    刚刚我的佣人张又带来了下面一则消息:
    吴秀珍(音译),一位收容在我处的24岁姑娘,今天早上11时在广州路46号原来的家中被一名日本兵强xx。她的叔叔前些时候听从日本人的命令回到家中,这姑娘是回去给他做午饭的。这名士兵用刺刀逼迫其就范,否则她就没命了。
    听到这种消息,我还应该劝人们回家吗?在下面这封致自治委员会的信中有这样一种想法,即由自治委员会接管政府大楼里的难民收容所。这种想法当然源于我们,只不过是我们借自治委员会之口提出罢了。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1月30日

   致王承天先生
   自治委员会
   南京
   尊敬的先生们:
    今晨你们请求我们提供一份坐落在政府大楼里的所有难民收容所的清单,现随此函参上。
    你们提出愿意接管这些难民收容所,并设法从日本当局处获得粮食以赈济难民,我们认为此项建议非常之好。
    我们对于你们对难民的关注表示感谢。
    顺效崇高的敬意
    签名:约翰·拉贝

    注:截至1月25日的统计,在这8所难民收容所里共有1.79万人——拉贝


    1月31日
    我终于满意地发现,那名在我门前横尸达6个星期之久的中国士兵今天终于下葬了。
    普里多-布龙先生的接替者,英国领事杰弗里转交给我一份杭立武博士从汉口发给菲奇先生的电报,后者现在上海。
   杭立武博士致乔治·菲奇,汉口,1月28日
    担忧地获悉委员会需要钱粮。请告知除上海援助外所需的其余数量及其他细节。
    关于我1月28日写给普里多-布龙先生的信,我收到了如下答复:
英国大使馆
南京
1938年1月28日

   致约翰·拉贝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
   尊敬的拉贝先生:
    您今天的来信已经收到。我已将此事转告了我的接替者杰弗里先生。我希望在到达上海之后能和我们的代办豪先生商量此事。
    我认为(这是我个人的观点),您提及的问题事关重大,必须采取全面的措施才能胜任此项工作,而且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此事是否能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日方的支持。如果有什么援救南京难民的新计划出台,而且此计划在现有条件下有实现的可能,那么我将向英国的基金会申请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所能申请到的资助,给予支持。
    请您放心,我对您和您同事为难民的利益所作的努力完全赞同。我会惦记着尽力帮助您。
    衷心地祝福您
    您忠实的
    签名:H.普里多-布龙

汉家刘氏网主是也,祖居广东省惠州市惠东县新庵嶂下围,现居广东惠州惠阳淡水。
源明公第156世,邦公第82世,开七公第23世,广东惠州嶂下麦地刘氏(八房长),肇基祖为第十一世祖尚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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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8 13:10:01 | 显示全部楼层
38年二月日记(1.1)

    2月1日
    罗森对前文中提及的致电劳滕施拉格尔博士一事表示了异议。为了不伤和气,我们也作了退让,毕竟当时罗森未被邀请共进晚餐。因此我们就不能说,在南京的所有德国人都参加了庆祝会。
    从四面八方传来中国人的申诉,他们回家后,妻子、女儿便遭到了日本兵的强xx。因此今天又有很多人重返安全区。我们不知道,除了接纳他们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南京局势报告
南京,1938年1月31日

   驱逐难民出收容所
    1月28日下午,自治委员会召集国际委员会各区的所有负责人举行了一次会议。日军驻宁特务机关的松冈先生主持了此次会议,一开始他便宣读了如下通知:
    1.安全问题:鉴于难民害怕返回原住处这一事实,现已决定由日本特务机关全权负责维持治安。为此采取以下3项措施:
    (1)设置报警电话,一旦遇到骚乱,宪兵或特务部队随叫随到。
    (2)主要街道的街口由宪兵把守,禁止日军士兵随意在这些街道上游荡。
    (3)日本特务机关在所有的公共建筑和公共场所张贴告示,禁止日军士兵进入上述建筑和地区内。
    2.难民返回原住处:要求所有难民在2月4日(宣布之日起7天后)前回到原住处。如果不遵守此要求,便解散难民区(国际委员会),随之日军士兵将所有难民驱逐出安全区。
    3.商贩:各区负责为商贩指定经营场所并进行登记。提供100袋米。拆除小商贩在安全区街道两旁搭设的小草棚。
    关于向他本人提出的问题,他作了如下回答:
    1.对于那些不能支付生活费的极度贫困的难民予以登记;他们将住在日本人新设立的难民营中,并获得免费食品配给。
    2.对于无家可归的难民也予以登记,并向他们提供空房子,供其居住。
    3.至于治安问题,比较难以解决,因为士兵很难对付,宪兵的数量也不够。但宪兵的数量正日益增加,治安状况也将随之好转。
    4.今天还不敢肯定地说,什么时候每个岗位上都配上宪兵。
    5.新的难民营正在筹备之中,不日难民即可迁入。
    6.为鼓励私人商业活动,米栈的数量将会增加。国际委员会的态度
    在国际委员会1月29日的一次会议上决定,通过以下方式,尽全力帮助难民渡过危机:
    1.向日本当局申请,首先请他们保证居住在新指定区域内的难民的安全,再者就是宽限搬迁的时间。一旦秩序恢复并得到维护,难民将自愿回家。
    2.为尽可能地减轻难民的痛苦,可否试行以下方案:
    (1)请求自治委员会接管设在政府大楼里的难民收容所,而不是把难民送进新的难民营。
    (2)对那些必须返回的难民提供任何可能形式的帮助,特别是那些住宅被焚的难民。
    星期天,1月30日,警察和士兵受特务机关的委托在各难民收容所发布通知,所有的难民最迟至2月4日必须离开难民收容所,否则将封存所有的财产,关闭大楼。

日本士兵的暴行

    在此期间又有人向我们报告了日军士兵一些新的暴行。由此可以证明,无论是在安全区内还是区外,距真正恢复秩序还差得甚远。令人鼓舞的是,在1月30日的某些案件中,一些日军士兵被宪兵当场逮住并被拘捕。但关于此类事件的惩罚,迄今为止还仅限于轻微的体罚,或者是肇事士兵在遭训斥之后行一个军礼。下面是一些有关日军暴行的简短报告。前两件早就应该报告,可惜被忽略了。
    210)1月21日夜间,2名日军士兵在高家酒馆44号搜寻妇女,幸好这家的妇女前一天去了金大附中。这2名士兵便向人勒索香烟和钱。由于这家人很穷,他们便去了隔壁一家。在这家他们碰上了2名妇女,随后竟当着她们丈夫的面将其强xx。1月22日,这2名士兵又带着2名同伴笑着站在这家门前。(索恩)
    211)1月25日下午,鼓楼医院收治了一名中国妇女。夫妇2人住在难民区圣经师资培训学校附近的一个草棚里。12月13日,日本兵带走了她的丈夫,她被带至城南某处,并拘禁在那里。她每天被强xx7次~10次之多,只有夜间才让她睡一会儿。可能因为她已患病,情况很糟,5天前被放回。她已身染3种性病:梅毒、白浊和下疳,这几种病非常厉害,极易传染,她在短时间内便患上这些疾病。她在获释之后立即回到了安全区。(威尔逊)
    212)1月29日下午,一年轻妇女从一个难民收容所出来,前往莫愁路买面粉,途中被日本兵拖上一辆驶往夫子庙的卡车,车上还有约20名被抓的姑娘。据她说,她被分给了日军军官。一名中国佣人见她在哭泣,出于同情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逃脱厄运。在军官们吃饭的时候,她把手指伸进喉咙使自己呕吐,于是军官们便将其赶出房间。她便利用这个机会逃走,终于在次日凌晨2时赶回难民收容所。(贝茨)
    213)1月29日,3名妇女在金陵中学南边的安乐里被日本兵强xx。(贝茨)
    214)1月29日,8名收容在金陵中学里的难民在莫愁路遭日本士兵抢劫。
    215)1月28日晚9,点,日本兵闯入中山东路路边的天明浴室(日本特务机关办公室的东面,日军驻扎区内),向3名勤杂工勒索钱财,并开枪射击,2人受重伤,另外一人被打死。该浴室是应日本人的要求由自治委员会主持开业的,日军曾许诺予以特别保护。(斯迈思)
    216)1月30日下午,一名日本兵闯入锏银巷1号和3号院里(美国人住宅区,分别是弗兰克·普赖斯和汉德尔·李的住宅)搜寻妇女。因为没有找到,他便穿过马路,从圣经师资培训学校拖出了一名妇女。这时有一队宪兵经过此处,当即将他逮捕,并将该士兵和妇女带走。(米尔斯)
    217)1月30日下午4时20分,我从住处乘车去平仓巷教堂,正欲拐进汉口路时,我被50多位中国老百姓拦住,他们告诉我说,一日本兵把一名中国妇女拖进了离司法部不远的薛家巷4号。我立即被这群人领到那里,我发现这所房子已被抢劫一空,地上到处是各种各样的碎片。第一间房里没人,第二间房里停着一口棺材,隔壁的房里堆着稻草和杂物,该日本士兵就在地上正欲强xx那名妇女。他企图阻止我走进房间,我拽着他的手臂,硬是把他拖到了走廊上。当他看见守候在大门口的这群中国人和我的汽车时,便夺路而逃,消失在邻家住宅的废墟里。此时这名妇女也离开了,我继续开车前往教堂。(拉贝)
    218)1月31日,据麦卡勒姆先生说,他在日本宪兵队看到了19架钢琴。中华女校(基督教女子中学)失窃的3架钢琴,在这里发现了2架。还有2架是从城南中华路的基督会教堂窃得的。他还发现了一架自家的钢琴,另外一件乐器也由于他的详细描述而物归原主。(麦卡勒姆)/注:前不久麦卡勒姆先生被一名日本兵刺伤颈部,现已痊愈。
    219)据约翰·马吉先生说,城南有一户人家,共计13口人。1月13日、14日两天,日本兵将这家的11人杀死,妇女都被奸污后杀死。只有2个孩子保全性命,这2个孩子讲述了这一悲剧。(马吉)


   食品供应情况
    1月30日:日本人又交给了自治委员会1000袋米,这样,自12月13日至今总共是4200袋。
    1月31日:库存用于赈济穷人的粮食储备已经告罄。后续物资已无希望。据全国基督教总会的广播报道,食品在上海已经装船完毕准备发运,但遭到了日军的阻拦。
    斯迈思



    来自金陵大学的报告(自中文译出)
    日期:1月30日
   姓名:欧戴氏
   性别:女
   年龄:不详
    看到自治委员会的告示后,我就想和2个女儿回门西饮马巷的家中。在途中我们被3名日本兵拦住,他们抢走了我身上仅有的3元2角钱。于是我们又返回了难民收容所。


    日期:1月31日
   姓名:叶金木(音译)
   性别:男
   年龄:不详
    据此人说,他在石婆婆巷和丹风街交界处的街上发现了一大滩血。经打听后得知,昨天有3个人在回家的途中被日本兵杀害。我请求调查此事。


    日期:1月28日
   姓名:丁李氏
   性别:女
   年龄:不详
    回到西华巷家中以后,我碰见几名日本兵,他们正逼迫我70岁的祖母为他们找姑娘。这促使我赶紧返回到难民收容所。


    日期:1月28日
   姓名:苏茂盛(音译)
   性别:男
   年龄:不详
    在回升州路171号家中的路上,我遭到数名日本兵的抢劫。他们抢走了我42元钱,只让我留下了3角钱。我家被烧了。


    日期:1月29日
   姓名:苏卢氏
   性别:女
   年龄:64岁
    我们回到国府路247号的家中。可昨天早上6个日本兵闯进我家,把我们一家人关在一间屋里。他们把整所房子翻了个遍,抢走了我们所有的东西,就连我身上仅有的1元4角钱也不放过。请让我们回难民收容所住吧。


    日期:1月28日~31日
   姓名:李王氏
   性别:女
   年龄:28岁
    前几天接连有几名日本兵闯进后宰门321号我的家中。我的房东刘文龙的太太被日本兵打伤,因为她拒绝为他们找姑娘。我情急之中逃走,躲在一个防空洞里。请你们让我回难民收容所住吧。


    日期:1月29日
   姓名:周必清(音译)
   性别:男
   年龄:不详
    1月29日,他亲眼看见,日本兵借口说要用米面换鸡鸭,把一些妇女和姑娘骗到老米仓,然后强xx了她们。


    日期:1月31日
   姓名:马清仁(音译)
   性别:男
   年龄:不详
    听到自治委员会的公告后,我于1月31日携全家回到家中,但是日本兵天天闯进我家,要钱要姑娘,我们只得再次出走。


    日期:2月1日
   姓名:顾吴氏
   性别:女
   年龄:不详
    我住在安品街旁的千章巷13号。昨天晚上我回家拿米,刚到家就被日本兵强xx。他们还抢了我的东西,我就赶紧回到了难民收容所。


    日期:1月30日
   姓名:姚
   性别:男
   年龄:不详
    姚是水西门一家商店的店主。他今天回到自己的店中,碰到一个日本兵向他勒索钱财。姚很有钱。不久这个士兵又来了,他向邻居打听姚的行踪,此时姚早已回到难民收容所。


    2月1日
    今天早上8时,新街口(波茨坦广场)附近有不止4所房子着了火。
    菲奇昨天到达上海。据广播报道,他说"南京的局势正在好转"。这种局势的小小改善只是偶尔能够感觉到,可惜总是长不了。可如果说局势好转得能让人流出"高兴的泪花",那是毫无根据的。菲奇的语气之所以如此的"软",恐怕是为了能够让他回南京吧。据今天下午1点的广播说,布劳恩先生想搭乘一艘从上海开往芜湖的日本轮船。看样子,他果真获准往这个方向来,而且目的地还是附近正在进行激烈战斗的芜湖。


    2月2日
    据韩的一项统计显示,在我处避难的135户(共计600多人)中有21户已无家可归,因为他们的房子被烧毁了。一些难民昨天哭着回了家。人们根本不相信日军,这也理所当然。前面两个难民收容所(共计25个)的报告就是明证,这里根本无安全可言。昨天本间将军受东京方面的特别全权委托抵达南京,负责重建这里的秩序。他将在此逗留两天,可他是否能在这两天内达到预期的目的很值得怀疑。罗森博士拿着我1月30日的信和本间谈了难民的困境,但得出的印象是,从他那里也别指望得到什么好消息。
    今天中午,我和罗森博士以及日高(驻上海参赞)在罗森的住宅进行了午餐会谈。从下面的报告中可以明显看出,在过去的3天当中共有88起日军士兵的暴行登记在案。这甚至超过了去年12月份我们经历的最糟糕的时期。当我把这份报告递交到日高手中的时候,他对这些"日本流氓"的行为表示遗憾。据说,前一批野蛮的部队已在1月28日调走,他们在离开南京之前又干了一些坏事。但对此他辩解道,此类事件在部队换防的时候会偶尔发生。这类借口我以前也听说过。遗憾的是我们有证据表明,最近报告的一系列强xx事件和其他事件是新部队所为。在问及难民是否要在2月4日强行遣散出难民收容所时,日高答道:据他所知,根本不存在强迫问题。那些在2月4日之前离开安全区的难民在重新安置的问题上将得到一些方便,也就是说,将向那些房屋被焚的难民提供其他住房。据日高的说法,已经有8万名难民报名回原住处。我们提请日高注意,我们多次请求难民回到原住处,特别是因为我们很愿意马上解散安全区,但是难民是否愿意返回完全取决于安全区外各城区的治安状况。日高请求我们不要将日本方面无意强行撤销安全区的消息告诉中国人,以免使撤销工作陷于停顿。我答应他不公布这个消息。
    特劳特曼博士从汉口传来消息,中国的行政院院长孔祥熙让他向我转达其对我们在此所做的工作的感谢。我正式向委员会作了传达。
摘录自1938年1月29日
致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一封信(自中文译出):

    我们不久前接到自治委员会的一项要求,让我们把姓名登记在一份特别名单上,以此表达我们愿意回原住处的愿望。我们有些人服从了这项要求,回到家中,指望着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可事与愿违,这些难民在国家的路上即遭遇日本兵,他们三五成群地追赶着女孩子,弄得大街小巷很不太平。夜里日本兵闯入民宅,不是抢劫就是强xx妇女。一旦遇到反抗,或有什么事让他们不称心,他们便拔出刺刀将住户杀害或致其重伤。不久前天明浴室刚刚遭劫,一名勤杂工被打死。尽管下着雪,一名难民在街上还是被抢走了衣服。
    现在我们得到通知,安全区内所有难民收容所必须在2月2日前腾空。鉴于此种野蛮和惨无人道的行为,试问我们能回家吗?
    本着对贵委员会救援工作的信任,我们请求你们向日本军事当局提出申请,让其重整军纪,使我们能平安地国家。
    难民区的难民(签名)


事态报告
南京,1938年2月1日

    1月28日发出通告,所有难民必须返回自己的住所,此时发生了下列事件,而且绝大部分是发生在已经设法回家的人身上。
    220)1月30日下午5时,一日本士兵闯入大学附中要女人,一位工人求他放弃这种想法。他走了,但从相邻的一所房子里拖出一个妇女,正好被宪兵撞着。宪兵要抓他,但直到叫来第二个宪兵帮忙才把他抓住押走。(贝茨)
    221)1月31日上午11时,一位24岁的姑娘从西门子难民收容所回家(广州路46号),为她的叔叔准备午饭。一日本士兵尾随其后,手持刺刀威胁她,如果她不想找死,就把身子给他。(拉贝)
    222)1月30日,要求难民离开难民收容所的通告发布后,被安置在蚕厂的一家人返回了位于二条巷30-35号的住所。当天晚上,3个日本士兵捣毁后院篱笆闯了进去,他们围着房子绕了一圈,敲打前门。因为没有让他们进屋,他们就砸开大门,扭亮电灯,命令居民起床,他们谎称是"稽查队"。其中一人持刀,一人携枪,一人徒手。他们花言巧语向住户解释说,不用害怕,他们不会动其一根毫毛,并命令男人们继续睡觉。然后,他们搜查屋子,掠夺钱财。身带佩刀的日本兵奸污了年仅12岁的少女,其余2人轮奸了一个老妇。直至半夜,他们才离开这所房子。这家人于1月31日重新返回了安全区。(里格斯)
    223)2月1日早晨6时30分,一群妇女聚集在大学门前,向即将回国的贝茨博士先生恳求,不要让她们回家。一位原被安置在大学的妇女因害怕难民收容所关闭后家中的床上用品会丢失,就与两个女儿于昨天返回西华门家中。晚上,日本兵闯进她家,要对其女施暴。两个姑娘极力反抗,即被日本兵用刺刀刺死。妇女们说:"与其我们回家被人杀死,还不如留在这里,等到2月4日日本人来驱赶我们,被他们杀死在难民收容所好了。"(贝茨)
    224)1月30日下午5时,几百名妇女聚集在一起,请求索恩先生想办法,不要强迫她们在2月4日返回原来的住处。她们说:"如果我们回家后反遭抢劫,受到凌辱,甚至无辜被害,那么回家干什么?你们至今一直在保护我们,但是不能半途而废,帮人帮到底!"一位62岁的老妪回到汉西门家中后,当晚就有日本兵闯入要强xx她。她说她年纪太大了,日本兵就用棍棒戳她。幸运的是她死里逃生,重新回到了难民收容所。(索恩)
    225)1月29日,一位女2女回到黄泥巷30号家中,她家再次遭到抢劫,日本兵用刺刀威胁她,要她设法弄到女人。
    226)1月30日11时,两位小姑娘回到竹丝巷的家中,被两个日本兵奸污了。
    227)2月1日下午2时30分,一个孩子跑进我们的屋子,告诉我和福斯特先生,日本兵闯进了他们的家,并对妇女进行骚扰。我们跑向这所位于华侨大厦附近的房子,有人把我们带到卧室,看到门锁着。我们敲门,无人开门,于是我们破门而入,发现屋内有两个日本兵,一个坐在床上,另一个躺在床上,边上躺着一位姑娘。一个日本兵立刻跳起来,抓起皮带和手枪,穿过墙洞撒腿就跑。另一个喝得酩酊大醉,不能很快逃脱,我们不得不帮他穿上裤子。因为他的皮带丢了,他只得用两只手拎着裤子。我们帮他通过墙洞,到了外面街上他还想和我们握手,以示感谢。福斯特先生先走一步,他去叫宪兵来,而我陪这个日本士兵走了一程,在上海路和中山路的交叉口,我们把这个醉鬼交给两名日本哨兵。遗憾的是,我们听说,在我们到达之前,这位姑娘已被强xx了。(马吉)
    228)1月29日,一位42岁的妇女返回位于通济门的家,她一到家就被一日本士兵抓住。他把她拖进一所空房子里强xx了。于是,她现在又住回到蚕厂来。
    229)1月31日,一位30岁的妇女回到中华门里家中,她说,一日本士兵闯进她家要女人。
    230)1月29日,一位22岁的妇女(其丈夫被日本人用刺刀刺伤,于前天去世)回到三牌楼2号的家中后,3次遭日本士兵强xx。
    231)1月30日,一位45岁的妇女回到南门附近的家中后,有4个日本士兵闯入她家中,把她家洗劫一空,向她要女人。因她无法为他们弄到女人,就惨遭毒打,她的登记证也被抢走了。
    232)陈王氏,28岁,于1月29日返回原来住处,半路上,她和另一个妇女被3名日本士兵拦住,他们要她俩跟他们走。尽管她们下跪求饶,但仍被拖进一家商店,陈王氏被他们强xx了3次。
    233)1月28日,张杨氏,37岁,回到家中后,两次遭日本士兵强xx。
    234)1月31日,倪冯氏,一位17岁的年轻女子,回家后正在井边淘米,一日本士兵向她袭来,打翻米篓,把她拖到桑田,肆意强xx。
    235)1月30日,姚彩珍(音译),一位16岁的少女,与她母亲一起前往鼓楼医院探视病人。在鼓楼附近,两个日本士兵把她摔倒在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强xx了她。
    236)1月30日,徐秦氏,一位36岁的妇女,正同丈夫以及几个邻居一道回家,走到长白街太平巷时,她被两个日本士兵拖进屋子,遭到强xx。
    237)1月30日,江刘氏,一位27岁的少妇,与其公公回到自己的家。1月31日22时,两个日本士兵闯进她家,幸好她已躲藏起来,未被发现。
    238)1月28日,魏陈氏,一位45岁的妇女,与一位女邻居一起回家,被一日本士兵抓住。他要把她拖走,另一位具有同情心的士兵救了她,而她的女邻居却被强xx了。
    239)1月28日,高思伟(音译),一名24岁的青年男子,为日军特务机关干了几天活,一日本士兵盗走了他5元钱和登记证。
    240)周陈氏,36岁,于1月30日返回位于通济门附近的住所,遭到两个日本士兵的强xx。
    241)秦王氏,一位22岁的少妇,于1月23日被日本士兵从安全区的难民收容所中拉了出去,至今未归。
    242)白吴氏,27岁,1月28日回家后遭到两个日本士兵的强xx。
    243)1月28日,刘尹氏,42岁,回到门东附近的家中,午夜时分,一些日本士兵闯入她家要女人。
    244)1月29日,秦马氏,35岁,回到北门桥的家中后遭到强xx。
    245)1月28日,张卫氏,一位20岁的年轻女子,回家后遭到两个日本士兵的强xx。
    246)1月28日,徐朱氏,32岁,回家后遭到一个日本士兵强xx,她丈夫的衣服被盗走。
    247)秦方氏,36岁,家住通济门附近,在回家途中遭到两个日本士兵的强xx,其房屋被焚烧。
    248)1月29日,姚王氏,34岁,在回家途中被两个日本士兵强xx。
    249)1月29日,13岁的姑娘蔡家英(音译)与其母亲回到马台街家中,被两个日本士兵强xx了。
    250)1月30日,朱张氏,40岁,回到新巷桥附近的家中,被两个日本士兵强xx。
    251)1月29日,吴殷氏,19岁,刚分娩4天就遭一日本士兵强xx。
    252)朱姚氏,46岁,1月29日在回家途中被日本士兵阻拦,他们向她要女人。
    253)王张氏,43岁,1月25日回到新桥家中遭日本士兵强xx,丈夫被他们用刺刀刺死。
    254)1月31日夜里,2个日本士兵闯入天妃巷一人力车夫家中,要他为他们找姑娘。他陪他们到螺丝街,告诉他们说找不到姑娘,他们就把他痛打一顿。(米尔斯)
    255)46岁的妇女潘乐泽(音译)从蚕厂的难民收容所回到国府路西侧的家中后,日本士兵蜂拥而来找姑娘,因此她又回到了难民收容所。
    256)1月30日,一姑娘在返回位于国府路住处的路上,遭到2个日本士兵的袭击。他们把她拖进一间空屋轮奸,因此她又回到难民收容所。
    257)1月30日,一位44岁的妇女在返回大中桥住处的途中,遭到日本士兵的袭击。他们把她拖进一间空屋强xx,她不得不又回到了蚕厂难民收容所。
    258)1月30日,一男子回到申家巷家中,日本士兵前来找他要年轻姑娘,因此他又回到了安全区。
    259)1月29日,许陈氏,42岁,回到她热河路的住处后,被2个日本士兵强xx。
    260)1月30日,欧戴氏读了自治委员会的通告后,想带着2个女儿回到门西饮马巷的家中。途中被3个日本士兵阻拦,他们抢走了她身上的所有现金,共3.20元,她只得返回难民收容所。
    261)1月28日,丁李氏回到西华巷的住处。在家中,她看到日本士兵正逼迫她70岁的老母为他们找姑娘,于是她赶紧返回难民收容所。
    262)1月28日,苏茂盛(音译)先生在返回升州路171号住所的途中被日本士兵抢走了42元钱,他们只给他留下3角钱。他的房子被烧毁。
    263)1月28日早上,6个日本士兵闯进国府路64岁的苏卢氏家中,强迫一家6口人挤进一个屋子。他们翻箱倒柜,洗劫一空,连最后的一点小钱1.40元也都被他们抢走。因此,苏老太请求返回难民收容所。
    264)2月1日晚上11时,3个日本士兵越过金陵神学院的院墙,从一草棚里拖出一个姑娘,姑娘逃脱了并大声呼救。难民收容所里的难民被惊醒,慌忙跑出草棚,大声喊叫,迫使日本士兵翻墙而逃。(索恩)
    265)1月31日,李王氏报告说,几天以来(即1月28日以来),日本士兵再三骚扰位于后宰门321号的她的住所。房东刘文龙(音译)的太太拒绝为他们找姑娘,他们就把她打伤。李太太急忙躲进防空洞才免遭残害,她请求允许她留在难民收容所。
    266)1月29日,这一天,日本士兵以米、面换鸡鸭为借口引诱一些妇女和姑娘到老米仓,把她们强xx了。周必清(音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267)1月31日,马清仁(音译)报告说:我见到自治委员会的通告后,偕同全家回到原来的住处,但不得已又要离家而去,因为日本士兵每天都来骚扰,要钱、要女人。
    268)1月31日晚上,顾吴氏回到安品街千章巷13号家中取粮食,她一到家就遭日本士兵强xx、抢劫。她立即返回难民收容所。
    269)1月30日,水西门一家宜兴商店老板姚先生回到店里,遇见一个日本士兵,他强迫姚交出钱来。姚生活宽裕,这个士兵就多次上门要钱,并向邻居打听姚的去向,可是姚已经回到了难民收容所。
    270)杨中林(音译)的兄弟杨中惠(音译)和母亲杨何氏在雨花路80号经营一家茶馆。1月29日他们被日本士兵杀害了。杨中林闻讯回家查看情况,半路上,在中华门遇到日本士兵,他们抢走了他的全部钱财。
    271)1月29日,刘洪泰(音译)回到小王府园35号家中整理他微薄的家产,3个日本士兵闯入他家要女人。他回答说,家里没有女人。他们就抢走了他仅剩的2.40元钱。
    272)1月29日,齐文修(音译)先生回到大王府巷24号家中,日本士兵闯进来,问他家中是否有姑娘。他回答说没有,他们就抢走他6元钱和1斗米,用刺刀挑破他的衣服,幸好他未受伤,后来就逃走了。
    273)1月31日,日本士兵多次骚扰位于三茅宫13号罗马天主教堂后面的曹家,搜寻姑娘。
    274)1月28日,日本士兵闯进白下路10号陈家要女人。陈先生的女儿躲在地下室,而陈先生的一笔现金却被全部抢走,约200多元钱。
    275)1月30日,4个日本士兵闯进山西路大方巷6号某难民家,要强xx他14岁的女儿。在她父母的哀求下日本兵才放弃这歹念。
    276)1月30日,2个日本士兵闯进上海路46号,强xx了一个寡妇,宪兵来时,他们已逃之天天。
    277)1月30日下午1时30分,3个日本士兵闯入慈悲社2号闵先生家,把男人都赶出屋,对妇女们肆意奸淫,居民们纷纷要求返回难民收容所。
    278)1月30日,3个日本士兵闯入豆菜桥30号,抢劫了房主的财物,强xx了他的姨妈,她半个月以前才生了孩子。
    279)1月31日早晨,一个日本士兵闯入同仁街18号,盗走了居民才买来用以储存的蔬菜。
    280)1月29日,一位女难民回到朝天宫西街47号自己家看看,刚刚到家,就有日本士兵闯了进来,幸好她及时躲到了柴火堆里。经邻居哀求,士兵才离开了她家。过了三五个小时,又有4个士兵来搜查她家,幸运的是,他们也没有发现她。
    281)1月28日,3个日本士兵闯入大纱帽巷1号宋先生家,抢走了屋内所有的衣物,强xx了一个少女。第二天,他们又来要女人,因家中没有女人(她们都回到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收容所),他们火冒三丈,举枪四射。
    282)1月29日,在内桥一家当铺对面,一个20岁的姑娘被日本士兵强行拉到一条小巷内。
    283)据2月1日的报告,家住天青街384号的50多岁的周寡妇被日本士兵拉去强xx。这天,士兵们还把她扣留下,强迫她为他们做饭。
    284)1月29日18时,日本兵冲进东瓜市8号要花姑娘。
    285)1月30日,张华福(音译)服从自治委员会的命令,回到他张公桥22号的家……(下文缺)
    286)1月30日,一个日本士兵闯入汉口路132号要姑娘,被告知没有时,他火冒三丈。幸运的是,无人被他伤害。
    287)1月29日晚上8时,5个日本士兵(其中只有3个身穿军装)闯入慈悲社11号,用刺刀对准马良慈(音译)的胸膛,胁迫她随他们走。其丈夫和嫂子也受到刺刀的威胁,他们把刺刀架在她丈夫的头上。但是,一切威胁都是徒劳的。
    288)1月30日19时,一个日本士兵持手枪闯进上海路115号,抢走现金12元。
    289)1月30日早上,4个日本士兵闯入莫愁路13号杨先生家,搜遍所有房间。当他们看到一年轻姑娘(杨的女儿)的照片时,要求一位住在那儿的老妇把这姑娘带来。老妇不从,他们暴跳如雷,但是她沉着冷静,摆脱了困境。
    290)1月30日上午11时,一位小姑娘离开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收容所,回到朝天宫黄鹂巷19号家中。4个日本士兵闯进她家,轮奸了这个10多岁的孩子。
    291)1月31日早晨,几个日本士兵闯入东瓜市一居民家,企图拉走并强xx2个姑娘。人们把宪兵叫来的时候,他们早已逃之天天。
    292)1月30日晚上,在五台山永庆巷被拉走了2个姑娘。
    293)1月28日傍晚,2个日本士兵闯入江苏路的草棚找姑娘。他们没找到,一气之下用刺刀对一个六旬老人的左肩戳了一刀。
    294)1月29日晚上,3个日本士兵在一名妇女的私宅轮奸了该妇女。
    295)1月29日晚上,3个日本士兵在珠江路一住宅轮奸了一名妇女。
    296)1月29日傍晚,3个日本士兵闯入古林寺9号强xx了一名20岁的姑娘。
    297)1月29日晚上,阴阳营71-1号的一位妇女被日本士兵强xx。
    298)1月29日晚上,阴阳营43号、44号、45号和46号遭日本士兵洗劫,他们抢走了钱财,强xx了妇女。在44号那一家,4个日本士兵轮奸了一位妇女,并毒打她丈夫。
    299)1月30日早晨,在四象桥太平旅店,一位妇女被日本士兵拖到门口当场杀害。
    300)1月31日,一位妇女在广州路被2个日本士兵轮奸。
    301)1月31日,在彩霞街"崔记水产店"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一位50多岁的中年妇女和一个12岁的小姑娘被日本士兵强xx。
    302)1月31日,在鼓楼二条巷,一个12岁的小姑娘遭到强xx。
    303)1月31日,在四象桥,一位年逾60的老妇被强xx后,被刺刀戳进xx道致死。
    304)1月31日,一位为红十字会服务的老人(他先前在金陵大学难民收容所的粥厂工作过)要回下关的家中(于1月28日向亲戚借了些必要的行李),走到中山北路和三牌楼的交叉路口时,其全部行李被日本士兵抢走。
    305)1月30日,难民李望才(音译)和李山日(音译)回到新桥住所,日本兵先后到他们家搜查10余次,索要钱财和姑娘,并打了他们五六次。
    306)1月28日早晨6时,一个日本士兵闯进卫清里(音译)7号住宅,登上二楼,砸开房门要找女人。因未找到而离去。
    307)不久前,在三牌楼火车站,一位60多岁的老妇遭到强xx达十余次。
    308)2月1日中午,2个日本士兵闯入珞珈路21号住宅,肯定不怀好意。居民们纷纷逃到隔壁23号一欧洲人居住的院内,请求他把日本人赶走。
   说明:
    这份清单是不完整的!发生在1月28日前几天的事件尚未计算在内,但它足以说明事态发展的一般情况。
    这是我们把至今收集到的事件罗列下来的最长的清单。早些时候,即1937年12月19日提交的较长的清单记载了12月13日~19日6天内所发生的事件,编号为16~70。今天这份清单共报告了发生在1月29日、30日和31日3天内的88起事件。
    我们有意不提中国报告人的名字,因为有一个报告人已经被害,另一个正受到严重威胁。这段时间,所有报告人员都属于我们正规的工作班子,他们都不用真实姓名。根据编号可以对每个事件随时进行审核。
    签名:L.斯迈思

   致杭立武电——汉口
    28日来电收悉,感谢您对我们的关心,菲奇暂住上海。粮食问题相当紧迫。南京城沦陷前,我们运进了9000袋米(译注:在前面克勒格尔的报告(南京受难的日日夜夜)中,运进安全区的大米为8000袋。原文如此。)和1000袋面,此后就断了供给。直至今天,由当局通过自治委员会出售了4200袋米和1000袋面。3000袋米发给了红卍字会,2000袋米已答应免费供给安全区外的居民。到目前为止,安全区内的居民靠他们自己带来的粮食储备和安全区委员会提供的米、面生活。现在,存粮已告罄,是否有新的供给尚未达成协议。委员会用于免费供给的粮食仅够两个星期,我们设法在本地或上海筹集或购买食品的努力失败了,因为日本人拒绝合作,不允许在安全区内提供或出售大米。1月28日,日方发出命令,要求25个难民收容所里的6万难民必须在2月4日以前离开安全区,回到自己的住所,否则就强行驱逐。撤离工作已经开始。安全区外的情况相当糟糕,特别是对妇女和房屋已被烧毁的家庭而言。我们正在谈判,争取推迟驱逐出区的时限,想方设法减轻居民返回住所的困难。自12月27日不让日本士兵进入安全区以来,安全区是比较安全的。您现在不能把大米装船运来,资金问题以后电告。
    签名:拉贝
1938年2月2日17时



    2月3日
    现在,难民收容所里处处演出此类悲剧,我家院子里的70个姑娘和妇女双膝下跪,频叩响头,嚎啕大哭,令人可怜。她们不愿离开我的院子,因为她们害怕遭到日本士兵的强xx(这害怕是有道理的)。她们不断诉苦说:"你就像我们的父母,你保护我们到现在,可不能把我们甩下不管啊!如果我们受到污辱不得不死,那我们宁愿死在这里!"
    这是恳切的语言。对这合理的诉说,我不能无动于衷,我允许她们留下了,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离开了。但是,我不能保证可以拯救那些受我保护的人,不过,我愿意试一试。我希望日高说的是事实。他告诉我说,日本军队是不会强行把难民赶出安全区的。我可是经历得多了,每次都令我大失所望,因此,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均有思想准备。我们委员会的每个成员明天将坚守岗位,每个人都要在本国国旗下保护一大批难民。日本人来了会感到惊讶的。我们渐渐地对这些兵痞失去了耐心,日本当局称他们是"兵油子",而我们则称之为"刽子手"。如果这些强盗得到当局的许可敢于进犯我们的收容所,就不可避免会发生冲突!
    刚才,张(国珍)告诉我说,他们以前曾居住过的东门街附近的街口小屋内有17人,其中6人已被杀害,因为他们在家门口向日本士兵下跪,求他们不要伤害其女儿。然而,老人遭枪杀后,姑娘们仍被拉走强xx。现在,全家仅一名姑娘幸存,她是被好心的邻居收留下来的。看到遍地是女尸,有的xx道里戳着竹竿,人们会恶心得透不过气来。甚至连70多岁的老妪也多次遭到奸污。
    我把下列信件送给日高先生,以书面形式再次确认他曾作过的不强行把难民驱逐出安全区的承诺,同时敦促他再次与日本军事当局商谈此事。遗憾的是,我在日本大使馆没有见到他,只好让人证实收到了此函。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宁海路5号
1938年2月3日

   致日高先生
   日本大使馆
   南京
   尊敬的日高先生:
    再次感谢您昨日给我的不强行把难民驱逐出安全区的保证,我相信,您这明智的决定可以避免由此可能产生的不必要的麻烦。我认为,您会与军事当局在所有细节问题上达成一致的。从一开始就要排除各种误解的可能性,这点非常重要,因为最近又发布的一些公告说,如果难民收容所至迟于2月4日星期五前不解散,将要采取军事强制措施,关闭其大门。
    非常感谢您使我有机会与以您、本间将军先生和即将上任的广田中将先生为代表的日本当局取得联系。
    顺致衷心的问候
    您忠实的
    签名:约翰·拉贝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
档案记录

    我们的一位中国基督教徒董国振(音译)先生向我作了如下的报告:
    1月31日晚8时,三牌楼区模范马路8号71岁老妇所居住的草棚附近发现有2个日本士兵,他们爬上屋顶,也许想看看草棚内是否有姑娘。老妇听到屋顶上的响声,走出草棚。这时,日本士兵从屋顶上跳下来,闯入屋内要女人。老妇回答说屋内没有姑娘,便遭到毒打。然后,日本士兵想扒她的裤子,老妇反抗,他们就用从地上捡起的硬器猛砸她的头部,致使她头上出现一个大血瘤。这时,日本士兵才离开草棚。
    2月1日中午,在颐和路东头站岗的日本士兵搜查沈先生的口袋,抢走了他身上的6元钱。
    2月1日下午2时许,在山西路警察局附近,一位姑娘被拉进岗亭,遭扣留长达2个小时。这事被一个住在对面草棚的名叫陆朝治(音译)的男子和一个和尚看见了。离开岗亭时,她泣不成声地回答和尚说,她在那里被扣留了2个小时。
    陆光伟(音译)是圣公会的通讯员,他与许多中国基督教徒一起住在大方巷的广东新村。1月29日,他在外交部和三牌楼之间的狮子桥受到日本士兵的阻拦和搜身,搜遍全身才发现10枚1角钱。他们掠其所有,还翻开他朋友的口袋,拿走了4角钱。
    签名:约翰·马吉


德国大使馆
南京
1938年2月2日

   约翰H.D.拉贝先生
   南京
    今年1月6日,驻汉口的特劳特曼大使先生致外交部的报告说,汉口各界人士对国际委员会为南京难民区所做的工作大加赞扬。孔祥熙部长请求大使先生向您转达他衷心的感谢。
    签名:罗森博士

    下面的信件是从中文译成德文的,因此,与原文多少有些出入。信件来自离我住所5里路的栖霞寺,是该寺庙的方丈起草的,有当地20位知名人士的签名。
    签名:B.A.辛德贝格
1938年2月3日
以人类的名义
致所有与此有关的人

    值此,我们向您简要汇报该地的情况及本寺庙所遇到的骚扰。
    南京沦陷以来,每天都有数百人逃至我庙寻求保护,要求安置。我写此信的时候,寺庙里已聚集了2.04万人,大部分为妇女和儿童,男人们几乎都被枪杀或被掳去为日本士兵当苦力。
    下面,我们扼要地列出日本士兵自今年1月4日以来所犯下的罪行:
    1月4日:一辆载着日本士兵的卡车驶来,他们掠走了9头牛,并勒令中国人为其宰杀,以便把牛肉运走。与此同时,他们放火焚烧邻近的房屋以消磨时光。
    1月6日:从河上来了很多日本士兵,他们抢走了难民的1头毛驴,并抢走了18个铺盖卷。
    1月7日:日本士兵强xx了一位妇女和一个年仅14岁的少女,抢走了5个铺盖卷。
    1月8日和9日:有6位妇女被日本士兵强xx。他们像往常一样闯进寺庙,寻找最年轻的姑娘,用刺刀威逼她们就范。
    1月11日:有4名妇女被强xx。喝得酩酊大醉的日本士兵在寺庙内胡作非为,他们举枪乱射,击伤多人,并损坏房屋。
    1月13日:又来了许多日本士兵,他们四处搜寻并掠走大量粮食,强xx了一位妇女及其女儿,然后扬长而去。
    1月15日:许多日本士兵蜂拥而来,把所有年轻妇女赶在一起,从中挑出10人,在寺庙大厅对她们大肆奸淫。一个烂醉如泥的士兵晚些时候才到,他冲入房内要酒喝、要女人。酒是给他了,但是拒绝给他女人。他怒火冲天,持枪疯狂四射,杀害了2个男孩后扬长而去。在回到火车站的路上,他又闯进马路边的一间房子,杀害了一位农民70岁的妻子,牵走了一头毛驴,然后纵火把房屋烧了。
    1月16日:继续抢劫、奸淫。
    1月18日:盗走了3头毛驴。
    1月19日:日本士兵大闹寺庙,砸坏门窗和家具,掠走7头毛驴。
    大约在1月20日,开来了一支新的队伍,换下栖霞山火车站的岗哨。新来部队的指挥官是个少尉,他心地较好,自他来后,形势明显好转。他在寺庙内设了一个岗,哨兵努力把专来捣乱、偷窃和抢女人的士兵拒之于寺庙大门之外。因此,我们害怕,一旦这位少尉撤离此地被派往别处,原来可怕的情景会重新出现。所以,我们请求你们,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助我们阻止重现这种惨无人道的残暴行径即可。安置在我们这儿的难民百分之八十已失去了一切,他们的房屋被毁,牲口被杀,钱财被抢。此外,许多妇女失去了丈夫,孩子没有了父亲,大部分年轻男子遭到日本士兵的杀害,另一部分则伤的伤,病的病,躺在这里缺医少药,谁也不敢上街,害怕被杀害,而我们还只剩下少量的粮食储备。我们的农民既无水牛又无稻种,怎能春耕播种呢??
    在此,我们所有签名者再次恳请您的帮助。
    栖霞山寺庙
    1938年1月25日
    (以下是20个签名<略>)

汉家刘氏网主是也,祖居广东省惠州市惠东县新庵嶂下围,现居广东惠州惠阳淡水。
源明公第156世,邦公第82世,开七公第23世,广东惠州嶂下麦地刘氏(八房长),肇基祖为第十一世祖尚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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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8 13:10:46 | 显示全部楼层
38年二月日记(1.2)

    2月3日
    上述由栖霞山江南水泥厂(京特博士)的辛德贝格先生递交的报告,证明不仅南京饱受了日本兵痞之苦,而且,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有关日本士兵烧杀奸淫的消息。我们不禁这样想,这些身穿军服的士兵全都是日本的刑事犯罪分子。
    如果罗森博士先生的秘密报告能得以认真对待的话,我收藏的勋章将又要增添一枚,即是说我已被上级机关提名为德国红十字功勋勋章的获得者。而克勒格尔和施佩林也同我一样历经了种种风险,可现在好事却让我一人摊上了。但是,谁也不会来征求我的意见!能领取全额工资的退休金,对我来说更实际、更好。(还能有比这更好、更美的事吗?!)


    2月4日
    今天我得亲自站岗,也就是说,我必须注视着自己的难民收容所,双眼盯着我家后面德国学校里的600名难民和我家前面中学里的5000名难民。如果日本人强行闯入,我虽然阻挡不住,但我起码可以做一个目击者,观察事态发展以向世界通报。我一定想方设法保护好我自己的房子,我们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在我面前侮辱德国国旗!
G.普罗布斯特博士
西门子洋行(中国)

上海,南京路233号
电话:15400
目前地址:成都
1937年12月22日

   致约翰H.D.拉贝先生
   目前在汉口
   亲爱的拉贝先生:
    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们完全可以在一起共同欢庆圣诞节,为我们的勇气干上一杯,而我这里尚无此必要。值此,请允许我从中国的和平地区向您及贵夫人致以热烈的节日祝贺和亲切问候。我们这里,大家还不大相信战争确已爆发,或者是不宣而战?祝您在这特殊时期节日快乐,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生活幸福!
    致以亲切问候
    您永远的
    签名:G.普罗布斯特

    我是1938年1月29日在南京收到此信的,我从未去过汉口,那可是齐泽尔的管辖范围——约翰·拉贝
    担惊受怕的2月4日过去了,一切都很平静。这意味着,只要日本人有所顾忌,我们就不会遇到麻烦。我们大家对此都感到非常高兴。今天是中国春节的最后一天假日,尽管天公不作美,下着雨雪,中国人仍是兴奋地在院子里燃放鞭炮。这些可怜的人如此知足:只要不被打死,他们就满意了。
    昨天晚上,乔治·菲奇又在广播中讲了话,对日本人仍然很客气。如果他知道,1月28日~1月31日期间比去年12月份那最可怕的日子里发生了更多的强xx等暴行,他就不会这样措辞了。我至今还没有得到妻子的消息,不知我的"日记"是否安全到达了上海。是否同意我在此待到3月初,公司也没有给予答复。


   2月5日
    从下面的事态报告中可以获悉,截至2月3日又发生了98起强xx等案件。在难民收容所里,我们今天未遇到麻烦,谢天谢地。但是在设在中学的难民收容所里,其校长在2月5日的信(原信附后)中说,难民人数已从5000人增加到8000人,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致美国大使馆阿利森先生的备忘录:
    到2月4日为止,日本当局还未处理国际委员会向它提出的重要请求:
    1.请求允许取回前南京市政府分配给委员会的粮食:
    (1)1.0933万袋大米;
   (2)1万袋面粉。
    2.请求允许从上海通过轮船把另外600吨食品运往南京。
    3.请求允许两名美国医生和两名美国女护士进入南京,其中一名医生就曾经是鼓楼医院的医生。
    4.请求发放自由出入城门的通行证:
    (1)允许里格斯先生通过太平门前往金陵大学农场;
   (2)允许马吉先生去下关查看他的教会财产;
   (3)允许菲奇先生去下关开展救济工作。
    5.请求释放刘文平(音译)先生。
    6.请求保管存放在南京的外国人邮件。

事态报告
南京,1938年2月3日

    日本军事当局强行把难民驱逐出安全区的期限已近,许多难民不得不撤走了。与此同时,办公室有关日本士兵抢劫、强xx等暴行的报告接踵而来。许多已经返回原住处的难民再次受到日本士兵的欺凌。此外,今天已停止供应大米。
    许多曾经安置在安全区难民收容所并无偿获得定量供应米饭或米粥的难民不得不忍受巨大的痛苦,因为他们回到难民区外后再也得不到粮食供应的保障。这些地区根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们为之深感遗憾。想当初,1937年12月的头两个星期难民进入安全区时,我们的工作人员冒着生命危险,顶着日本人对设防的南京城的空袭,加紧把储备米面运进安全区。时至今日在这危急时刻,两周前还答应供给我们的1000袋面粉仍扣押不发,商店中又毫无存粮,致使粮食供应工作彻底瘫痪。
    日本士兵的罪行真是不胜枚举,下列清单只是罗列了2月1日以来所发生的事件,其余事件以后详告。
    309)2月3日,今天上午9时,一位18岁名叫蔡晓喜(音译)的年轻男子离开难民收容所回家,走到四象桥时,因没有立即向日本士兵行鞠躬礼,被这位士兵用刺刀捅了一刀。今天中午,他回到我们这里接受医生治疗。(米尔斯)
    310)2月1日中午,在颐和路东头站岗的2个哨兵翻查沈先生的口袋,抢走了6元钱。(马吉)
    311)2月2日早上7时半左右,53岁的刘宋氏在宁波同乡会的后屋被2个日本士兵轮奸了。
    312)2月1日晚上10时,20岁的苏王氏在阴阳营49号被4个日本士兵轮奸了。
    313)2月1日,在西康路,萧先生被4个日本士兵抢走了5元钱。
    314)2月1日下午5时许,刘先生在古林寺附近琅玡路,被4个日本士兵抢走了3.70元钱。
    315)2月1日中午时分,张先生在古林寺附近被日本士兵抢走了8角钱。(这些在安全区西部发生的事件表明,这些农民每天上下工要克服多大因难。)
    316)2月2日早上8时,冯先生去下江考棚登记,11时回到西华门三条巷100号家中,半小时后一日本士兵闯入他的住宅。此时,正巧邻居高先生及其儿媳在冯家作客。这个日本士兵不怀好意,因冯先生略通日语,把他打发走了。高先生事后回到干河沿。
    317)2月1日上午9时,王先生返回北门桥15号家中。他正在收拾屋子,突然闯进来一个日本士兵,向他要姑娘,他回答说没有。于是,这个日本兵转向王先生的孙子,问他的母亲在哪里,孩子支吾不答,他就让小孩领他到隔壁屋子,仍然没有发现女人,他给了孩子1角钱就走了。
    318)2月2日,江先生要返回位于新门口的住所,在云南路和中山北路交叉处的一个街角,遇见了五六个日本士兵。他们强迫他把餐具挑到挹江旅馆。他办完事后正要回家,在铁道部附近又碰到两个日本士兵,要他把大米扛到上元门。他遵命完成任务后,时间已晚,不得不放弃回家的想法。
    319)2月2日。张先生,46岁,曾在难民收容所住过,1月11日受雇于日本小桥部队。2月2日上午8时许,他在去部队的途中,在云南路丁家桥遇见10多个日本士兵,他们胁迫他搬运大量重物。他向他们出示了小桥部队颁发给他的证件,以证明他为日本军队工作的合法身份。可是,他们撕毁了证件,全打他,逼迫他从命。
    320)2月1日,王先生在回家途中的珠江路附近的小纱帽巷,遇到了两个日本士兵,他们抢走了他1.12元钱。
    321)2月2日。陈先生和苗先生于1月30日前往中山东路的东面牌楼,安排2月2日回厂事宜。抵达工厂时,看到4个日本士兵正在搬运印刷机和其他机器。日本兵不让他们进入厂房,他们别无他法,只得返回难民收容所继续等待。2月2日清晨,他们再次来到工厂,发现工厂里有很多日本士兵。哨兵要他们出示证件和图章,向他们索要女人,最后还抢走了陈先生18元、苗先生12.80元钱。这两位先生身无分文,只得重新返回难民收容所。
    322)2月2日下午,朱先生想返回位于建康路的家中,他与他的朋友同行。他们到达铁管巷时受到5个日本士兵的阻拦,他们不得不听从日本士兵的命令,为他们工作到深夜。从此,他们再也不敢有试图回家的想法。
    323)2月2日,马太太回到光华东街的住所,刚一到家,日本士兵就从她家前门和后门蜂拥而入,向她要姑娘。幸好姑娘们及时躲藏在床底下,没被发现。日本士兵顺手拿走了5个盆碗和10根蜡烛。
    324)2月2日下午3时,4个日本兵闯入王府巷包先生的家找姑娘,当他们得到否定的答复时,悻悻离去。
    325)2月2日下午2时,日本士兵穿墙闯入朱家苑一居民家中,搜遍全屋找姑娘,好在妇女们躲藏起来没被发现,他们于2时30分离去。
    326)2月1日下午1时,3个日本士兵强xx了止马村的一位29岁的妇女。
    327)2月1日下午1时,3个日本士兵闯入鼓楼附近王条巷某人家中,拉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月28日就已有3个日本士兵来过一次,并强xx了2名妇女。
    328)2月2日下午3时。3个日本士兵闯入七家湾某人家中找姑娘,该家主妇从后门逃走,他们拿了4个盆走了。
    329)2月1日10时。一日本士兵闯入门东转龙巷某人家中,问一个11岁的男孩哪里有姑娘。孩子说没有,他就使劲打了孩子两个耳光,并抢走了一个盛满热水的铜壶离去。
    330)2月3日上午10时左右,七八个日本士兵闯进自下路江先生和江太太的家中(此时他们已回家),命令江先生出去,企图对他太太施暴。当他们看到江先生带着国际委员会的袖章时,悻悻而去。
    331)2月2日10时许,马先生的太大走近中华门时被日本士兵抓住,遭到强xx。
    附:上述23起事件是对2月1日、2月2日和2月3日下午统计出来的事件的补充。所幸的是,这些事件并不像1月29日~1月30日期间所发生的事件那样严重。其中一个原因是难民们已清楚地知道,年轻妇女和姑娘受到的危险最大,因此,得采取特别措施保护家中的妇女。但是,日本士兵不断搜寻年轻妇女,敲诈勒索和抢劫掠夺仍严重妨碍中国老百姓重返住所过正常生活。如上所述,年轻妇女正面临着最大危险,我们希望能够帮助她们,至少为她们开放几个难民收容所。当然,难民重返住所,并不意味着救援工作就算是结束了,特别是在当前情况下,老百姓还不能重新开始或继续进行正常的经济生活。相反的,难民突然返回自己的住所可能会增加我们救援工作中的困难,我们将不得不招收大批工作人员,采用新的方法来解决这些困难。我们的恢复秩序委员会正忙于制定新的计划,对至今获得免费定量供应大米的5万名难民还将无偿提供粮食,我们甚至估计到这类难民数还将增加。至少在4月,这样的援助是必不可少的。
    下列事件发生在2月1日以前,由于时间太紧,当时没来得及列入事态报告的清单上:
    332)1月31日,63岁的李太太回到她长乐路的家中,她第一次在自己家中睡觉,晚上七八点钟,日本士兵闯入她家索要钱财。她交出全部现金后,于第二天清早逃回难民收容所,幸运的是,她未受到伤害。
    333)1月31日,三牌楼区模范马路一草棚内住着一位71岁的老姬。当天晚上8时,两个日本士兵爬上棚顶,窃听屋内是否有姑娘。老妇听到响声走出门来,此时,日本士兵从屋顶上跳下来,闯进屋内要姑娘,老妇回答说没有,便遭到毒打。然后,他们想扒她的裤子,老妇极力反抗,于是,他们从地上捡起一个硬器猛砸她的头部,致使她头上出现一个大血瘤。最后,他们扬长而去。(马吉)
    334)圣公会通讯员陆先生住在大方巷广东新村基督教徒住宅区。1月29日,他在三牌楼和外交部之间的狮子桥受到日本士兵的阻拦和搜身,身上仅有的10枚1角钱全被抄走,他们连他朋友的口袋也翻了个底朝天,拿走了4角钱。(马吉)
    335)魏先生在理发店理好发后回家,途中受到3个日本士兵的袭击,他们把他拖进竹林,抢走他身上的3.80元钱和7包香烟。
    336)1月29日,李太太带着儿子回到四条巷的家中,3个日本士兵闯入她家,抢走她5角钱。母子俩立即返回难民收容所。
    337)1月29日下午,姚先生回到张府园的家中,同一天,几个日本士兵闯入他家,抢走他2箱火柴。1月30日,又有一批日本士兵前来,剥下全家老小包括80多岁老母的衣服,并搜寻钱币,一无所得。与此同时,邻居翟先生家被劫走3.50元。2月1日,又来了3个日本士兵,他们以同样方式搜查钱财。于是,姚家打算返回难民收容所。
    338)1月31日早晨,王太太正好回家,3个日本士兵闯入她家要女人。因为家中没有姑娘,他们就用刺刀威逼她,想抢她的钱财,不过一无所得。王太太在受此遭遇后只得重返难民收容所。
    339)1月29日中午,门东膺福街一家豆腐店开门营业,1月31日晚10时,4个日本士兵闯进该店,抢走店主的全部收入,共20多元。
    340)1月30日早晨,4个日本士兵(其中3人身穿军服)闯进阴阳营49号王先生家,从他的口袋里抢走了1元钱。傍晚,他们撬开后门入内,再次骚扰,幸好妇女们从前门逃走,在外面躲藏起来。
    341)日本士兵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建邺路30号,找寻姑娘,抢走了最好的食品。
    342)1月31日傍晚,一个日本士兵不怀好意地闯入吉兆营41岁的罗太太家,幸好家中还有几个男人,罗太太才免遭凌辱并得以逃脱。日本兵用枪托殴打这些男人,并拿走了放在桌上用于买米的1元钱。
    343)1月27日晚8时,4个日本士兵闯入华安里某家,偷走了一枚金戒指,用刺刀威胁并奸污了24岁及21岁的吴家姐妹(见受到侮辱的姐妹俩来信)。1月29日,这些日本士兵再次前去骚扰,要姑娘。
    344)1月29日,黄泥岗朱太太家遭到日本士兵的抢劫,日本士兵用刺刀威逼她提供年轻姑娘。
    345)1月30日,日本士兵洗劫了石鼓路蔡福安(音译)家,强xx了一位妇女。
    346)1月27日,日本士兵抢走了家住中山东路的钱大太的行李。
    347)1月30日,叶太大在金陵神学院被日本士兵强xx了。
    348)1月27日,一日本士兵在扫帚巷强xx钱太太未遂。
    349)1月28日,2个日本士兵在评事街强xx汪太太未遂。
    350)1月29日,绫庄巷的马小姐家遭劫。
    351)1月30日上午11时,两个日本士兵从扫帚巷邵先生家中拉出两位年轻姑娘强xx。
    352)1月29日,一个日本士兵手持刺刀闯进黄泥岗裴连世(音译)先生家,要年轻姑娘。
    353)1月29日,一位39岁的黄陈氏在彩霞街被日本士兵强xx达十多次。
    354)1月20日,31岁的陆倪氏在彩霞街整整一天受到日本士兵的强xx,现在她身心受到严重摧残。
    355)1月29日傍晚,日本士兵闯入平安巷林太太的家,掠夺了她的衣服和其他物品。
    356)1月30日傍晚,3个日本士兵手持刺刀袭击太平桥的莫太太家,向她要年轻姑娘。
    357)1月29日傍晚,日本士兵手持刺刀袭击石鼓路的张太太家,向她要年轻姑娘。
    358)1月28日。日本士兵来到柳叶街的王秦氏家抄家、搜钱、要女人。
    359)1月27日傍晚,日本士兵闯入止马营余言模(音译)先生家,向他索要被褥和现钱。
    360)1月28日傍晚,日本士兵查抄了朱太太家,抢走了被褥、衣服和现钱。
    361)1月27日傍晚,沈太太在东钓鱼巷遭到了3个日本士兵的围攻,他们向她要年轻姑娘。
    362)1月30日傍晚,周太太遭劫,日本士兵掠走了她的现钱和被褥。
    363)1月28日,于太太在评事街被抢,日本士兵抢走了她的被褥和其他物品。
    364)1月288,在绫庄巷,日本士兵抢走了刘太太的1元钱,向她要姑娘,把她吓得要命。
    365)1月29日上午,日本士兵在评事街向马强林(音译)要姑娘。
    366)1月29日,58岁的何太太回到回龙街的住所,她两次遭到日本士兵的强xx,不得已又回到难民收容所。
    367)1月30日,家住公园路的周太太3次遭到日本士兵的强xx。
    368)1月29日,21岁的杨太太在船板巷遭到3个日本士兵的轮奸。
    369)2月2日,家住光华路的邱爱贤(音译)女士被日本士兵偷走了衣服和一只盆。


    向斯芬克司(译注:希腊神话中的带翼狮身女怪)提出一个新问题:
    漫长7周,强盗肆虐,烧杀淫掠,买卖不成,这会给穷苦百姓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部队换防",听起来振振有词,实则不是道歉的理由。老百姓还是老百姓,他们被盗被抢的钱物没有可能得到偿还。
    签名:L.斯迈思


事态报告
对2月3日报告的补充

    下面补充自1月28日至2月3日所发生的事件:
    370)2月2日下午2时,2个日本士兵手持刺刀闯入王府巷王先生的家,要姑娘。王先生告诉他们家中没有姑娘,即挨一顿毒打。
    371)2月1日,汪先生报告说,下午5时半,有3个日本士兵闯入天目路他家中要姑娘。当时,他大太正好躲在厨房,未被发现。那几个日本士兵从他身上掏走8.60元钱后走了。
    372)2月3日,白太大回到她西石坝街的家中,她出门刷洗马桶时遇到了3个日本士兵,他们企图把她拉走。她就跪倒在地,求饶说,她要照顾疾病缠身的婆婆。房东证实白太太说的是实话,他们则进屋察看,确认该女子没有说谎,其婆婆确实卧病在床,这才放过了她。(按上拇指指印)
    373)2月3日早晨,刘太太回家,通过西华门二条巷孙园(音译)正门时,遭到了3个日本士兵的袭击。她被拖进一座洋房里遭到强xx,其衣服被刺刀挑成碎片。(按上右手食指指印)
    374)2月3日,秦太大回到中华门麦糖街(音译)的家中,到家门口时,一日本士兵阻止她入内。他企图把她拉走,对她施暴。她一再要求不要碰她,日本士兵才松手放开她,走之前却打了她。(按上右手食指指印)
    375)2月3日,马太大回家途中,在同仁街某屋前被3个日本士兵抓住,他们把她拖进一间空屋进行轮奸。(按上右手食指指印)
    376)2月1日,戴太太在回家途中在梅楼街被2个日本士兵抢走了一个银耳环。(按上右手食指指印)
    377)2月3日,陈先生在返回东关头家的途中,遇2个日本士兵,他们向他要姑娘。他回答说没有,他们就用刺刀把他的大腿刺伤。(按上左手食指指印)
    378)1月30日,陈大太回家途中,在石坝街道到3个日本士兵的袭击,他们把她拖进"恒茂酱园"(音译),对她轮奸后才放她走。(按上右手食指指印)
    379)1月31日中午,3个日本士兵闯入萨家湾附近盐仓桥李先生家,向他要姑娘。他回答说"没有",他们拿了1元钱后才走。
    380)2月1日,在华侨路的一条小巷里,日本士兵抢走了张青梅(音译)7.90元和30枚铜板。
    381)2月1日,单璜荷(音译)前去下江考棚办理登记手续,在璇子巷被日本士兵抢走了3.30元和15枚铜板。
    382)2月1日,吴金生(音译)回他光华门外的家,到家时,7个日本士兵把一个老妇拖到他跟前,强迫他俩性交,而他们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383)2月1日,孙贵新(音译)返回唱经楼的家,途中被劫走7.60元。
    384)2月2日,易李氏回到她申家巷东头的住所,当天夜里,日本士兵闯进屋子,企图强xx她。
    385)2月2日,易张氏在饮马巷遭到2个日本士兵的轮奸。
    386)2月2日,乔凡云(音译)回家途中在市政府大厅前遭到日本士兵的拦截,被抢走5.30元和十几个铜板。
    387)2月2日,马老太太回到家中后,日本士兵前来骚扰,向她要姑娘。
    388)2月3日,吴罗氏回她户部街的家,路遇日本士兵,他们企图强xx她,幸好她得救了,免遭其难。
    389)1月28日,刘李氏在九王村(音译)遭到日本士兵威逼,他们强行向她索要钱财。
    390)1月29日,张马氏在"明星戏院"后面的四象桥遭到日本士兵的强xx。
    391)1月29日,李费氏在黑廊巷遭到2个日本士兵的强xx。
    392)1月29日,在珠江路宪兵团门前,日本士兵用匕首胁迫蔡罗氏交出她的2枚银戒指。
    393)1月29日,在珠江路宪兵团门前,日本士兵用匕首要挟李张氏,抢走了她的银戒指。
    394)1月29日,一日本士兵手持匕首,在鱼市街附近追赶梅李氏,她好不容易逃脱了。
    395)1月29日,在三省里,3个身带匕首的日本士兵向刘品源(音译)索要钟表和钞票。
    396)1月30日,赵邱氏在瓦青桥(音译)遇到一日本士兵,他把她拖到旁边的小巷子,对她搜身要钱。
    397)1月30日,杨陈氏已回到贵标(音译)的家中,夜间闯进一日本人,他用匕首威胁她,逼她交出现钱并强xx了她。
    398)1月30日,张王氏刚回到中华门外的家,日本士兵就闯进来索要钱财并强xx了她。
    399)1月30日,王江氏在红寺庙被日本士兵搜身要钱,还遭到一顿毒打。
    400)1月29日,魏金生(音译)报告说,下午2时,2个日本士兵闯入他天目路家中,一个把守大门,另一个上楼强xx了他嫂子。他母亲对日本士兵下跪求饶,却被他们摔倒在地,他们还用刺刀威胁她。
    401)1月29日上午10时,阴阳营的陈先生报告说,2个日本士兵闯入他家要姑娘,他母亲恳切哀求,才使他们平静下来。最后,日本人抢走了1元多钱。
    402)1月29日晚上8时,2个身着便装的日本士兵来到豆菜桥的马家要姑娘。他们说,他们只需要一夜,第二天一早即可送回。他们答应给马家送米、迭钱、送衣服。尽管马家人苦苦求饶,他们还威胁说第二天早上再来。
    403)1月30日,几个日本士兵闯入七家湾附近小礼拜寺的秦先生家,企图强xx一个10岁的小姑娘,经秦先生苦苦哀求,他们才放过这个孩子。
    404)1月30日,家住虎踞关的胡太太做饭时,遭到日本士兵的袭击,要不是她母亲及时相救,她准被强xx。
    405)1月29日,几个日本士兵闯入某家,企图污辱家中仅10岁的小姑娘,经她父亲一再哀求,他们才放过这个女孩。可他颈上被捅了一刀,孩子也遭一顿打。
    406)1月30日上午11时,两个日本士兵闯进高家酒馆苏先生家,他是1月25日刚搬到这里的。日本士兵向他要姑娘,遭到拒绝,他们就用刺刀胁迫他,抢走了他的手表和一枚金戒指。
    签名:L.斯迈思
《大陆报》发表的消息,上海,1938年1月25日

    据日方报告,中国军队在南京难民收容所寻求保护。晚上在(上海)新闻发布会上发布的这份报告,是以1937年12月的消息为依据的。
    日本陆军发言人永井大佐在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声称,据驻南京的日本宪兵队报告,中国军队的军官和士兵们把居民疏散出首都后,在国际安全区寻求保护。
    如上所述,此份报告是以去年12月份的资料为依据的,它指出,中国军队撤出南京后,大约有20万难民被安置在安全区。报告说,此项调查是由日本宪兵队与日本陆军师团总部派往南京的调查法庭共同进行的。

中国军官隐藏起来了!

    报告说,可以确认,中国军队的高级军官隐藏在外国官员撤出的大使馆和公使馆内。据说,直到1937年12月28日,日本人在安全区各所房子里共抓获了23名中国军官、54名下级军官和1498名士兵,其中有南京保安队队长王新尧(音译),他对外称陈觅(音译),实际上领导着国际难民区第四区的工作。另外还有原第八十八师的副官马宝山(音译)中将(译注:据查,国民党政府军原第八十八师无中将副官)以及中国警察局高级官员米幸喜(音译)。
    报告说,马将军在安全区内煽动反日情绪,制造动乱。安全区内还藏有王安(音译)上尉及他的17名士兵。而王新尧及他先前的3名下属在南京城掳掠奸淫,威吓百姓。

防空洞里的武器是怎么回事?

    报告说,在外国官员撤出的大使馆和公使馆的防空洞里发现藏有武器弹药。经调查,藏在某特殊防空洞里的武器有:
    1门轻型火炮;
   21挺捷克造机关枪和60梭子弹;
   3挺其他机关枪;
   10挺水冷式机关枪和3000梭子弹;
   50支步枪和42万发子弹;
   7000颗手榴弹;
   2000发掩体迫击炮炮弹;
   500发其他大炮炮弹。
    有人问这个防空洞属于哪国大使馆,发言人回答说,他没有授权对此问题作出陈述。此外,对美国大使馆里是否藏有或发现了中国军官,他也避而不答。
    虽然对此尚无官方报告,发言人却说,有一批中国陆军军官因抢劫而被捕、被处决。
    有人问,被捕者是否作为战俘或间谍处理,他回答说,这要看当事者是在何种情况下被捕的。
金陵大学附属中学
中国南京
1938年2月5日

   尊敬的拉贝先生:
    在此,请允许我转告您,越来越多的难民回到我们学校寻求保护。他们说,他们不可能继续留在家里,因为日本人不断进行骚扰,向他们要姑娘。如果他们不从,就威胁要杀死他们。形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峻。在这样的情况下,难民们怎能返回住所?请您给予他们仁慈的帮助,除了您和您的朋友之外,我再也不能请求他人保护。请您与德国、美国和日本大使馆商谈此事。难民来找我帮忙,可我却无力相助。自治委员会丝毫影响不了日本人。人们告诉我们说,除了国际委员会,谁也不能保护我们,即使是自治委员会官员的夫人也跟平民百姓一样难免遭受日军的奸淫。我简直无法理解,自治委员会怎能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还要求难民返回自己的住所。它自己也很清楚,在安全区外,谁也不能保护难民不受日本人的欺凌。
    这些难民多么可怜,简直难以形容。我祈求上帝,不要离开中国,拯救我们吧!如果您及您的朋友不帮我们,谁还能帮助呢?恳请您及您的朋友考虑一下,通过什么途径帮助这些难民。
    尊敬的、亲爱的拉贝先生,您是我们的先导,我写此信时已泪流满面,但愿上帝与您同在,请为我们祈祷吧!
    您的
    签名:D.G.格兰姆斯



    2月5日,下午2时15分
    像往常一样,警报信号响彻天空,呜,呜!中国飞机再次飞越南京上空,不管怎样,飞机上标有中国标志,至于飞行员来自哪个国家,很难确定。我们希望,但愿不是俄国人。否则,我们在卐字旗帜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根据日本人的最新要求,所有难民收容所必须在2月8日解散,难民群中一片哗然,情绪安定不下来。至今已有大约三分之一的难民撤离了安全区,余者大多为妇女和儿童,他们拒绝离开安全区。今天,鼓楼医院的医生传来消息说,已有两个患脚气病的病人送进医院。这对只以大米充饥的单一营养者来说是不足为奇的。我们已电告上海求购药品。
    从电台广播中我们获悉,布洛姆贝格、弗里奇和其他几个将军回国后不是辞职,就是被人解雇,据称是考虑到我们的外交政策。我们几个德国人非常沮丧。我们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其他详尽的报道。外面世界一片混乱,令人痛苦不堪,偏偏这时,我们还要为国内的和平而焦虑!

邀请信

    1938年2月5日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举行理事会会议,特请您参加。
    会议议程:
    1.W.P.米尔斯先生关于恢复秩序委员会的工作报告。
    2.副总干事H.L.索恩先生的报告,内容:
   (1)难民收容所问题;
   (2)大米分配问题;
   (3)剩余的大米储备问题;
   (4)因为工作人员现在是购买大米,建议:付现款,不发大米。
    3.工作人员的工资问题。
    4.汽油:
    1938年2月5日的库存:
    宁海路5号(包括拉贝的汽油)600加仑(已经审核)
   金陵大学               1510加仑
   共计                   2110加仑
   扣除漏损               30加仑
                           2080加仑
    问题:我们继续出售汽油还是留下库存供委员会用?
    5.更名问题:我们是否要将现用名更改为"南京救济委员会",此名在上海已家喻户晓(译注:指"上海救援南京委员会")。
汉家刘氏网主是也,祖居广东省惠州市惠东县新庵嶂下围,现居广东惠州惠阳淡水。
源明公第156世,邦公第82世,开七公第23世,广东惠州嶂下麦地刘氏(八房长),肇基祖为第十一世祖尚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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