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卷一下·光武帝纪第一下》

粤-刘爱民

文中【......】为唐朝李贤的注释也。


《后汉书》的注者李贤是唐朝章怀太子李贤‌。李贤是唐高宗李治的次子，生于永徽五年（654年）年底，容貌端庄，言行得体，深受李治的宠爱。他自幼便显露出非凡的才智，读书过目不忘，尤其对《论语》中的“贤贤易色”一句有深刻理解，表现出对贤人的尊重和对女色的远离，这符合帝王治理国家的一个重要原则‌。


李贤在位期间，召集了一批学者对范晔的《后汉书》进行了注释，这一工作不仅校释训诂，还融入了李贤的心得体会。通过注书，李贤笼络了一大批著名学者，使自己的羽翼日渐丰满。他的注解被称为“章怀注”，具有较高的史学价值‌。


李贤的注《后汉书》工作不仅展示了他的学术才华，也反映了他对历史研究的深入理解。尽管这项工作得到了父亲李治的高度评价，却引起了母亲武则天的不满，因为李贤的表现显示出他具备很强的政治天赋，对武则天的权威构成了威胁‌。

粤-刘爱民

【原文】六年春正月丙辰，改舂陵乡为章陵县。世世复徭役，比丰、沛，无有所豫。【高祖沛丰邑人，故代代复，今比之也。复音福。】


辛酉，诏曰：“往岁水旱蝗虫为灾，谷价腾跃，【言踊贵也。】人用困乏。朕惟百姓无以自赡，恻然愍之。其命郡国有谷者，给禀【《说文》：“禀，赐谷也。”音笔锦反。】高年、鳏、寡、孤、独及笃癃、无家属贫不能自存者，如《律》。【《大戴礼》曰：“六十无妻曰鳏，五十无夫曰寡。”礼记曰：“幼而无父曰孤，老而无子曰独。”《尔雅》曰：“笃，困也。”《苍颉篇》曰：“癃，病也。”《汉律》今亡。】二千石勉加循抚，无令失职。”【职犹常也。】


扬武将军马成等拔舒，获李宪。

二月，大司马吴汉拔朐，获董宪、庞萌，山东悉平。诸将还京师，置酒赏赐。

三月，公孙述遣将任满寇南郡。【今荆州也。】


夏四月丙子，幸长安，始谒高庙，遂有事十一陵。【有事谓祭也。《左传》曰：“有事于太庙。”高祖长陵，惠帝安陵，文帝霸陵，景帝阳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宣帝杜陵，元帝渭陵，成帝延陵，哀帝义陵，平帝康陵。】


遣虎牙大将军盖延等七将军从陇道伐公孙述。

五月己未，至自长安。

隗嚣反，盖延等因与嚣战于陇阺，诸将败绩。

辛丑，诏曰：“惟天水、陇西、安定、北地【并郡名。天水今秦州，安定今泾州，北地今宁州，陇西今渭州。】吏人为隗嚣所诖误者，【《说文》曰：“诖亦误也。”音古卖反。】又三辅遭难赤眉，有犯法不道者，【《前书》音义曰：“《律》：杀不辜一家三人为不道。”】自殊死以下，皆赦除之。”


六月辛卯，诏曰：“夫张官置吏，所以为人也。【《管子》曰：“张官置吏，所以奉主之法。”】今百姓遭难，户口耗少，而县官吏职所置尚繁，其令司隶、州牧【《汉官仪》曰：“司隶校尉部河南、河内、右扶风、左冯翊、京兆、河东、弘农七郡于河南洛阳，故谓东京为‘司隶’。”】各实所部，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可并合者，【并音必政反。】上大司徒、大司空二府。”于是条奏并省四百余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

代郡太守刘兴击卢芳将贾览于高柳，战殁。【高柳，县，属代郡，故城在今云州定襄县。】


初，乐浪人王调据郡不服。【乐浪，郡，故朝鲜国也，在辽东。】秋，遣乐浪太守王遵击之，郡吏杀调降。


遣前将军李通率二将军，与公孙述将战于西城，破之。【西城，县，属汉中，今金州县也。】


夏，蝗。

秋九月庚子，赦乐浪谋反大逆殊死已下。

丙寅晦，日有食之。

冬十月丁丑，诏曰：“吾德薄不明，寇贼为害，强弱相陵，元元失所。《诗》云：‘日月告凶，不用其行。’【《诗·小雅》郑玄注云：“告凶，告天下凶亡之征也。行，道度也。不用之者，谓相干犯。”】永念厥咎，内疚于心。【疚，病也。《诗》曰：“忧心孔疚。”】其来公卿举贤良、方正各一人；【武帝建元元年，始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也。】百僚并上封事，无有隐讳；【宣帝始令群臣得奏封事，以知下情。】有司修职，务遵法度。”

十一月丁卯，诏王莽时吏人没入为奴婢不应旧法者，皆免为庶人。

十二月壬辰，大司空宋弘免。

癸巳，诏曰：“顷者师旅未解，用度不足，故行什一之税。【谓十分而税其一也。《孟子》曰：“夏五十而贡，殷七十而助，周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今军士屯田，粮储差积。【武帝初通西域，始置校尉屯田。】其令郡国收见田租三十税一，如旧制。”【景帝二年，令人田租三十而税一，今依景帝，故云“旧制”。】


隗嚣遣将行巡寇扶风，【行，姓；巡，名。汉有行祐，为赵相，见《风俗通》。】征西大将军冯异拒破之。

是岁，初罢郡国都尉官。始遣列侯就国。匈奴遣使来献，使中郎将报命。【《汉官仪》曰：“使匈奴中郎将，拥节，秩比二千石。”《匈奴传》云：“令中郎将韩统报命，赂遗金币。”】


【译文】建武六年（30年）春天正月丙辰（十五）日，光武帝改舂陵乡为章陵县，恩准当地民众世世代代免除徭役，参照高祖当年对丰邑、沛县的优待，让民众生活无忧。


辛酉（廿一）日，皇帝下诏：“往年水、旱、蝗灾频发，谷物腾贵，百姓吃穿用很困难。朕想到百姓生计艰难，难以维持，心里很难过，顿生怜悯之心。诏令郡、诸侯国，家中有余粮的，借贷给年老、鳏、寡、孤、独，以及身体残疾、无家可归、贫困不能自保者。按照《汉律》，二千石郡府官员要负起抚恤百姓的责任，不允许在职官员尸位素餐，漠视百姓疾苦。”


扬武将军马成等人攻取舒县，擒获李宪。


二月，大司马吴汉攻取朐（qú）县，擒获董宪、庞萌，崤山以东悉数平定。各路将军得胜回京，皇帝摆设酒宴，犒赏功臣。


三月，公孙述派遣将领任满，侵犯南郡。


夏天四月丙子（初八）日，光武帝巡幸长安，拜谒、祭祀高庙，祭祀十一座帝陵（高祖长陵、惠帝安陵、文帝霸陵、景帝阳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宣帝杜陵、元帝渭陵、成帝延陵、哀帝义陵、平帝康陵）。派遣虎牙大将军盖延等七位将军，从陇山道出击，讨伐公孙述。


五月己未（廿一）日，光武帝从长安返回洛阳。


隗嚣造反，盖延等在陇阺与隗嚣大战，汉军受挫。辛丑日，光武帝下诏：“天水郡、陇西郡、安定郡、北地郡官吏、百姓，凡受到隗嚣蛊惑误加入叛军者，三辅地区遭受赤眉军之乱时犯法不道者，除死罪以下犯人，一律赦免。”


六月辛卯（廿四）日，光武帝下诏：“朝廷设置官吏，是为百姓谋取利益。当今天下，百姓遭难，户口数大幅减少，设置的官吏职数仍然很多。诏令司隶校尉、州牧，所属各郡县，裁撤冗员。县、邑地方空旷，不足以设置县长，可予以合并，将情况奏报大司徒、大司空二府。”三辅地区及各州郡上奏，裁撤合并四百余县，同时减少相应官员，十个职务，仅保留一个。


代郡太守刘兴在高柳县攻打卢芳部将贾览，战死在沙场。


此前，乐浪郡人王调盘踞在乐浪郡，不肯归顺朝廷。这一年秋天，光武帝为乐浪郡派遣太守王遵，负责讨伐王调。乐浪郡官吏杀了王调，归降朝廷。


光武帝派遣前将军李通率领两位将军，在西城县与公孙述部将大战，大败公孙述军。


当年夏天，发生蝗灾。


秋天九月庚子（初四）日，光武帝下诏赦免乐浪郡参与谋反者，犯有大逆罪及以下犯人，一律赦免。九月丙寅（三十）晦，天上出现日食。


冬天十月丁丑（十一）日，光武帝下诏：“我德行浅薄，处事不明，致使贼寇祸害天下，以强凌弱，百姓遭难。《诗经》讲：‘日月告凶，运行失序。’我心中常挂念这些，深感内疚。敕令朝中公卿举荐贤良、方正，各举荐一人；百官可以密封上奏，不要担心触犯忌讳；有关官员要恪尽职守，谨守法度。”


十一月丁卯（不在十一月）日，光武帝下诏，在王莽篡政时，官吏、百姓被罚入官府为奴婢的，凡与汉朝法律相抵触，一律赦免为庶人。


十二月壬辰（廿七）日，大司空宋弘遭免职。十二月癸巳（廿八）日，光武帝下诏：“以往战争尚未平息，军旅倥偬，战士疲惫，用度不足，因此施行什一税。而今，军士屯田，粮食储备已经有余。诏令郡、国，按照前朝制度，恢复田租三十税一的政策。”


隗嚣派遣将领，进犯右扶风（郡）。征西大将军冯异率领汉军迎战，击退进犯者。


这一年，废黜郡、国都尉官职。诏命受封列侯，回到封国就位。匈奴派遣使者，前来朝贡，朝廷派中郎将回访匈奴。

粤-刘爱民

【原文】七年春正月丙申，诏中都官、三辅、郡、国出系囚，非犯殊死，皆一切勿案其罪。见徒免为庶人。耐罪亡命，吏以文除之。【耐，轻刑之名。《前书》音义曰：“一岁刑为罚作，二岁刑已上为耐。”耐音乃代反。亡命谓犯耐罪而背名逃者。令吏为文簿，记其姓名而除其罪，恐遂逃不归，因失名籍。】


又诏曰：“世以厚葬为德，薄终为鄙，至于富者奢僭，贫者单财，【单，尽也。】法令不能禁，礼义不能止，仓卒乃知其咎。【仓卒谓丧乱也。诸厚葬者皆被发掘，故乃知其咎。咎，恶也。】其布告天下，令知忠臣、孝子、慈兄、悌弟薄葬送终之义。”

二月辛巳，罢护漕都尉官。

三月丁酉，诏曰：“今国有众军，并多精勇，宜且罢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及军假吏，【《汉官仪》曰：“高祖命天下郡国选能引关蹶张，材力武猛者，以为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常以立秋后讲肄课试，各有员数。平地用车骑，山阻用材官，水泉用楼船。”军假吏谓军中权置吏也。今悉罢之。】令还复民伍。”

公孙述立隗嚣为朔宁王。

癸亥晦，日有食之，避正殿，寝兵，不听事五日。诏曰：“吾德薄致灾，谪见日月，【谪，责也。音直革反。《左传》曰：“人君为政不用善，自取谪于日月之灾也。”】战栗恐惧，夫何言哉！今方念愆，庶消厥咎。其令有司各修职任，奉遵法度，惠兹元元。百僚各上封事，无有所讳。其上书者，不得言圣。”

夏四月壬午，诏曰：“比阴阳错谬，日月薄食。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大赦天下。公、卿、司隶、州牧举贤良、方正各一人，遣诣公车，朕将览试焉。”【公车，门名。公车所在，因以名焉。《汉官仪》曰：“公车司马掌殿司马门，天下上事及征召皆总领之。”】


五月戊戌，前将军李通为大司空。

甲寅，诏吏人遭饥乱及为青、徐贼所略为奴婢下妻，欲去留者，恣听之。【杜预注《左传》云：“不以道取为略。”】敢拘制不还，以卖人法从事。【言从卖人之事以结其罪。】


是夏，连雨水。

汉忠将军王常为横野大将军。

八月丁亥，封前河闲王邵为河闲王。

隗嚣寇安定，征西大将军冯异、征虏将军祭遵击却之。

冬，卢芳所置朔方太守田飒、【音立。】云中太守乔扈各举郡降。

是岁，省长水、射声二校尉官。【《前书》音义曰：“长水，地名，胡骑所屯。射声谓工射者也，夜中闻声则射之，因以为名。”二校尉皆武帝置，今省之。】


【译文】建武七年（31年）春天正月丙申（初二）日，光武帝下诏，中都官、三辅地区、郡、国释放囚犯，只要不是死罪犯人，一律赦免其罪。正在服刑的犯人，一律赦免为庶人。犯有耐罪，亡命在外的罪犯，官吏在档案中消除犯罪记录。又颁发诏令，光武帝说：“世人以厚葬为有德，以薄葬为鄙陋；富贵者丧葬奢侈，贫困者倾尽家产；对于这些现象，法令不能制止，礼义难以阻止。遇上天下大乱，才知道厚葬的害处。布告天下，要让忠臣、孝子、慈兄、悌弟懂得薄葬送终的意义。”


二月辛巳（十七）日，撤销护漕都尉官职。


三月丁酉（初四）日，光武帝下诏：“国家军队太多，很多战士年轻力壮。诏令撤销轻车、骑士、步兵、楼船士及临时军吏，战士复员，返回家乡，恢复百姓身份。”


公孙述立隗嚣为朔宁王。


三月癸亥（三十）日晦，天上出现日食，光武帝避开正殿，偃兵息武，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五日停止上朝听政。光武帝下诏：“朕德行浅薄，招致日食出现，这是上天的谴责，朕不胜战栗恐惧，夫复何言！而今，朕正在思考过失，希望消除灾异。诏令有关官员，各司其职，谨守法令，施惠于百姓。朝廷百官可密封奏事，不要担心忌讳。凡上书言事者，不可妄称‘圣明’。”


夏天四月壬午（十九）日，光武帝下诏：“最近，阴阳错谬，日食、月食频繁出现。百姓有过错，罪在朕躬，大赦天下。公、卿、司隶、州牧举荐贤良、方正，各举荐一人。用公车送至京师，朕要亲自面试。”


五月戊戌（初六）日，光武帝拜前将军李通为大司空。五月甲寅（廿二）日，光武帝诏令，官吏、百姓在战乱中，由于遭受饥荒，或者被青州、徐州的乱贼掳获，被迫卖为奴婢、侍妾的，若愿意返回家乡，听任本人意愿。有胆敢羁的，不肯释放者，以买卖人口论罪，按照法律惩治。


当年夏天，连续下雨。


拜汉忠将军王常为横野大将军。八月丁亥（廿六）日，封前河间王刘邵为河间王。（注：原《后汉书》横线标注有误）


隗嚣侵犯安定郡，征西大将军冯异、征虏将军祭遵击退隗嚣叛军。


当年冬天，卢芳安排的朔方郡太守田飒、云中郡太守乔扈举郡投降朝廷。


这一年，裁撤长水、射声校尉官职。

粤-刘爱民

【原文】八年春正月，中郎将来歙袭略阳，【县名，属天水郡，故城在今秦州陇城县西北。】杀隗嚣守将而据其城。

夏四月，司隶校尉傅抗下狱死。

隗嚣攻来歙，不能下。闰月，帝自征嚣，河西大将军窦融率五郡太守与车驾会高平。【五郡谓陇西、金城、天水、酒泉、张掖。高平，县名，属安定，后改为平高，今原州县。】陇右溃，隗嚣奔西城，遣大司马吴汉、征南大将军岑彭围之；进幸上邽，不降，【上邽，县名，属陇西郡，故邽戎邑，今秦州县。】命虎牙大将军盖延、建威大将军耿弇攻之。

颍川盗贼寇没属县，河东守守兵亦叛，京师骚动。

秋，大水。

八月，帝自上邽晨夜东驰。九月乙卯，车驾还宫。

庚申，帝自征颍川盗贼，皆降。

安丘侯张步叛归琅邪，【安丘，县，属北海郡，今密州县，有渠丘亭。】琅邪太守陈俊讨获之。

戊寅，至自颍川。

冬十月丙午，幸怀。十一月乙丑，至自怀。

公孙述遣兵救隗嚣，吴汉、盖延等还军长安。天水、陇西复反归嚣。

十二月，高句丽王遣使奉贡。

是岁大水。【《左传》曰：“平原出水为大水。”】


【译文】建武八年（32年）春天正月，中郎将来歙袭击略阳县，杀死隗嚣手下将领，占领略阳县。


当年夏天四月，司隶校尉傅抗有罪，被捕入狱，死在狱中。


隗嚣进攻来歙，没有攻下略阳县。闰四月，光武帝亲自率领汉军讨伐隗嚣，河西大将军窦融率领五个郡的太守，在高平县与光武帝会面。隗嚣在陇山以西溃败，逃往西城，光武帝派遣大司马吴汉、征南大将军岑彭包围西城。光武帝巡幸上邽县，隗嚣拒绝投降，光武帝诏命虎牙大将军盖延、建威大将军耿弇全力进攻。


颍川郡盗贼猖獗，攻陷颍川郡属下各县。河东郡太守掌握的军队叛变。一时间，京师骚动不安。


当年秋天，大水成灾。


八月，光武帝从上邽县星夜疾驰，返回洛阳。


九月乙卯（初一）日，光武帝车驾回到洛阳宫中。庚申日，光武帝亲自率领汉军，讨伐颍川郡贼寇，贼寇投降。安丘侯张步叛逃，逃回琅琊郡，琅琊郡太守陈俊逮捕张步。


戊寅（廿四）日，光武帝从颍川郡返回洛阳。


冬天十月丙午（廿二）日，光武帝巡幸怀县。


十一月乙丑（十二）日，从怀县返回洛阳。


公孙述派兵救援隗嚣，吴汉、盖延等人得胜后返回长安。天水郡、陇西郡再次反叛，归顺隗嚣。


十二月，高句丽王派遣使者前来洛阳，奉职朝贡。


这一年，大水成灾。

粤-刘爱民

【原文】九年春正月，隗嚣病死，其将王元、周宗复立嚣子纯为王。

徙雁门吏人于太原。

三月辛亥，初置青巾左校尉官。

公孙述遣将田戎、任满据荆门。【《水经注》曰：“江水东历荆门、虎牙之闲。荆门山在南，上合下开，其状似门，虎牙山在北，石壁色红，闲有白文类牙，故以名也。此二山，楚之西塞也。”】在今硖州夷陵县东南。

夏六月丙戌，幸缑氏，登轘辕。【缑氏县有缑氏山，轘辕山有轘辕坂，并在洛阳之东南。】


遣大司马吴汉率四将军击卢芳将贾览于高柳，战不利。

秋八月，遣中郎将来歙监征西大将军冯异等五将军讨隗纯于天水。

骠骑大将军杜茂与贾览战于繁畤，【县名，属雁门郡，今代州县。】茂军败绩。

是岁，省关都尉，【《前书》曰秦官也，武帝置。】复置护羌校尉官。【《汉官仪》曰：“武帝置，秩比二千石，持节，以护西羌。王莽乱，遂罢。”时班彪议，宜复其官，以理冤结。帝从之，以牛邯为护羌校尉，都于陇西令居县。】


【译文】建武九年（33年）春天正月，隗嚣病死。隗嚣部将王元、周宗拥立隗嚣的儿子隗纯为朔宁王。


光武帝把雁门郡的官吏、百姓迁至太原郡安置。


三月辛亥（应为二月廿九）日，朝廷设置青巾左校尉官。


公孙述派遣部将田戎、任满攻陷荆门。


夏天六月丙戌（初六）日，光武帝巡幸缑氏县，登上轩辕山。


大司马吴汉率领四位将军，在高柳攻打卢芳部将贾览，战事不利。


秋天八月，皇帝派遣中郎将来歙担任监军，监督征西大将军冯异等五位将军，在天水郡讨伐隗纯。


骠骑大将军杜茂与贾览在繁畤县大战，杜茂军战败。


这一年，裁撤关都尉，重新设置护羌校尉。

粤-刘爱民

【原文】十年春正月，大司马吴汉率捕虏将军王霸等五将军击贾览于高柳，匈奴遣骑救览，诸将与战，却之。

修理长安高庙。

夏，征西大将军冯异破公孙述将赵匡于天水，斩之。征西大将军冯异薨。

秋八月己亥，幸长安，祠高庙，遂有事十一陵。

戊戌，进幸汧。【县名，属右扶风，故城在今陇州汧源县。】隗嚣将高峻降。

冬十月，中郎将来歙等大破隗纯于落门，【《前书》曰天水冀县有落门聚，在今渭州陇西县东南；有落门山，落门水出焉。】其将王元奔蜀，纯与周宗降，陇右平。

先零羌寇金城、陇西，【金城，郡，故城在今兰州广武县之西南。】来歙率诸将击羌于五溪，大破之。【续汉志曰陇西襄武县有五溪聚。】


庚寅，车驾还宫。

是岁，省定襄郡，【定襄故城在今胜州界。】徙其民于西河。【郡名，今石州离石县。】泗水王歙薨。淄川王终薨。


【译文】建武十年（34年）春天正月，大司马吴汉率领捕虏将军王霸等五位将军，在高柳进攻贾览。匈奴派遣骑兵救援贾览，汉军与匈奴大战，击退匈奴。


在长安修建高庙。


夏天，征西大将军冯异在天水郡大败公孙述部将赵匡，斩杀赵匡。征西大将军冯异薨逝。


秋天八月己亥（廿五）日，光武帝巡幸长安，拜谒、祭祀高庙，祭祀十一座帝陵。


八月戊戌（廿四）日，光武帝巡幸汧县。隗嚣部将高峻投降。


冬天十月，中郎将来歙等人在落门大败隗纯，隗纯部将王元逃往蜀郡，隗纯与周宗投降，陇山以西平定。先零羌侵犯金城郡、陇西郡，来歙率领汉军诸将在五溪反击羌人，大败先零羌。十月庚寅日，光武帝车驾返回洛阳宫中。


这一年，裁撤定襄郡，将定襄郡民众迁至西河郡安置。泗水王刘歙薨逝。淄川王刘终薨逝。